榮钰銘低頭,看她心有餘悸的樣子,摸摸她的頭:“不怕不怕,以後我說話小點聲,不讓你丢臉了行不?剛才被那堆女的圍住才耽誤這麼久。對不起,我沒想到來旅遊還能遇到這種事。”
興亦之乖乖點點頭,拍拍自己的胸脯,眯着眼睛安撫自己:“那好吧~畢竟我剛剛也被搭讪了。姐的魅力不亞于你,就勉強原諒你吧。”
榮钰銘挑眉,仿佛剛才她被吓到臉色發白的模樣隻是錯覺,又或者隻有在他面前她才會覺得有安全感。
意識到這點,榮钰銘牽過她的手:“以後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哼~好吧。”
幾人選了距離景區稍遠一點的臘排骨火鍋店,由于并不是網紅打卡地,遊客不算多,甚至訂到了包廂的位置。
說說笑笑的時間,一餐完畢。
舒亦然提議玩轉盤遊戲,沒有人提出異議。
遊戲規則是——手機小程序的轉盤會随機指向一位成員的名字,之後會自動彈出問題。
被選中的人根據問題答出真心話,如果不想回答可以喝酒代替懲罰。
這個遊戲相當于轉盤版的真心話,有助于彼此更快地了解。
舒亦然把所有人的姓名都輸入上去。
這種遊戲具有随機性,聽起來會很好玩。但對一些心理防禦較強的人,會有些冒犯。
比如丁夢。
她坐在榮景悠和金瀾甘中間,旁邊兩個人似乎對這個遊戲很期待。
但她的心理防禦機制自動啟動,導緻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過度。
她很讨厭内心被他人窺探的感覺。
金瀾甘似乎察覺到了,低聲問她:“姐,你玩嗎?不喜歡的話可以拒絕,不會每次都抽到你的。”
金瀾甘的話大大地安慰到了丁夢,她點頭,同時松了一口氣:“沒事,一起玩。”
下一秒,舒亦然點擊了轉盤,停在了一個人的名字上。
舒亦然擡起頭,似乎因為不熟悉顯得有些局促:“丁夢…姐?”
金瀾甘臉都黑了,他剛剛才安慰過丁夢,結果第一個就抽到她。
丁夢平常不會參與這種遊戲,興亦之有些擔憂。
舒亦然念出屏幕上顯示的問題:“說出你覺得最痛心的一件事。”
這個問題一出,丁夢覺得還可以,不會讓她覺得冒犯。但跟她有過接觸的幾個人,紛紛想到了之前在燒烤店她分手的那一幕。
興亦之拿起酒杯的手被榮钰銘按下,他接過女孩手裡的酒杯準備舉手代替表姐喝。
然而金瀾甘第一個做出反應,舉起酒杯:“來來來,我替表姐幹了這杯…”
榮景悠即将舉杯的動作一頓,随即氣急敗壞地開口:“表姐由我來守護,你算哪根蔥?”
“你個丫頭片子喝什麼喝?”
丁夢心中一暖,但還是擺擺手:“沒事的,你們不要喝酒,我可以回答的。”
畢竟她要給遊戲開個好頭,這裡不止有幾個相熟的人,還有其他朋友在場,不能給興亦之他們丢臉。
丁夢擡起頭想想:“最痛心的事确實有一件,但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是我聽說的一個傳聞。”
話一出口,衆人紛紛擡頭看向她。
金瀾甘和榮景悠都以為她會說7年初戀劈腿被她當場抓包的事。
“是我媽媽講給我的,大概是80年代的事。”丁夢擡頭,目光卻好像穿越了現在,“我們村有個小女孩在上小學,門衛對她做了不好的事,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那人當時60多歲,被判了很多年。”
何旭甯有些不解,打斷道:“就完了?這種事現在很常見吧?”
丁夢搖搖頭,繼續說:“女生長大跟縣城裡的人結了婚,幾年之後女生同村的人把這個事告訴她老公,然後他們就天天吵架,但那個年代離婚可恥所以沒離。女生一直被戳着脊梁骨,到現在四十歲了還被同齡人和長輩指指點點。聽說他們有3個孩子,但因為頭胎是女孩送人了…”
故事很短,講述起來甚至連3分鐘都用不到,卻是一個女人悲慘的幾十年。
榮景悠聽得一臉憤恨:“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覺得難受是因為,發生那種事不是她的錯,但她的一輩子好像都毀了。她可憐,但又有點可恨。”丁夢說完,輕輕歎氣,“我說完了。”
在場的女生表情都有些凝重,也隻有女生聽到這種事情才會覺得共情。
何旭甯又開始說話:“她老公也沒錯吧?如果是我,也會不想娶那種女的啊。”
丁夢怕他這話會激起民憤,開口遞了台階:“你說得沒錯,走入婚姻确實不該有重大事件的隐瞞。”
何旭甯攤攤手:“不是隐瞞,談戀愛可以,我絕對不會跟這種人結婚。而且說不定是那女的自願的吧…”
榮景悠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開口回怼道:“80年代的小學生怎麼可能會自願做這種事?”
丁夢沒理他:“來抽下個人吧。”
下一個被抽到的人是榮景悠,問題是——“是否有心儀對象,他是怎樣的人”。
榮景悠的表情十分輕松,聳聳肩膀:“我還沒喜歡過誰呢。”她的語氣驕傲又灑脫,“我不太喜歡幼稚的人,因為我自己就很幼稚…”
“确實。”金瀾甘呵呵一笑。
榮景悠嫌棄地瞥他一眼,冷哼着繼續道:“我喜歡成熟的,最好高冷一點,三觀要跟我一樣正。”
說着,她開始掰手指細數:“而且要尊重女生,不能對我指指點點。最好是那種斯斯文文的,萬事都無所謂但隻會為我着急、着急了還會兇我,到最後還會低頭,嘿嘿…然後還要陪我一起吵架,吵架的時候不能吵過我,我每次都要赢,不過我偶爾輸兩次倒沒關系…”
榮钰銘臉都黑了,開口阻止她繼續想象:“行了,你待會兒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具體。”
不能怪榮钰銘做哥哥的炸毛,榮景悠的回答确實很像是有了具體的參照對象。
榮景悠想開口反駁,但也隻是尴尬地癟癟嘴,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