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顧衍的那番話,沈歲甯罕見的睡了次好覺,整夜無夢。
醒來時晨光已經悄悄落進了房間,空氣中漂浮着細小的塵埃,開了暖氣的房間熱烘烘的,讓人舍不得離開被窩半刻。
牆上的時鐘指向九點。
沈歲甯伸手摸到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神志還未徹底清醒,先感受了被人信息轟炸的滋味,新消息提示鋪滿了屏幕。
解了鎖才發現是許久沒有動靜的樂隊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家突然就活躍起來了。
就看屏幕那幾秒鐘的時間,群聊又新增了十幾條信息。
沈歲甯點進那個名為【Enjoy】的群,一路往上翻,終于看到了許俊在八點多的時候發的消息——
躺在金山上:「一個個的幹嘛呢,最近怎麼大家都沒動靜啊?」
隔了幾分鐘,蕭潇回了他一句:「動」
躺在金山上:「……」
躺在金山上:「感謝大小姐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我」
就愛看帥哥:「不謝」
躺在金山上:「人呢人呢?都出來都出來,怎麼放個假大家都悄無聲息的?你們是不是背着我又拉了個新群?」
W、就愛看帥哥、睡到自然醒:「你猜?」
躺在金山上:「?搞孤立是吧?」
W:「還不至于拉新群」
W:「必要時刻我會把你踢出去,比拉新群簡單」
躺在金山上:「謝知珩,你個狗東西,怎麼忍心這麼對待你英俊帥氣的室友?」
W:「你鏡子又壞了?」
就愛看帥哥:「哈哈哈哈哈」
睡到自然醒:「他不是鏡子壞了,他是眼睛壞了」
躺在金山上:「滾!!!」
……
一群人插科打诨,話題一路跑偏,沈歲甯看得止不住笑。
再往下,又看到許俊發的新消息:「好了好了,說正經的,我有個朋友給咱們介紹了一單活?」
就愛看帥哥:「什麼活兒?」
躺在金山上:「他有個認識的朋友新開了家俱樂部,下下周開業,準備邀個樂隊去熱熱場,他就想到了我們」
躺在金山上:「怎麼樣,去不去?」
群聊短暫地停歇了下,過了會兒,陳晨接話:「我都可以,看你們」
躺在金山上:「@W@就愛看帥哥你們呢?」
W、就愛看帥哥:「可以」
躺在金山上:「等等,是不是漏了個人?」
躺在金山上:「@tree 小歲甯呢?你可以嗎?」
突然被@,沈歲甯愣了下,開始認真思考起可行性。
就愛看帥哥:「小歲甯是不是高二開學了?能不能抽出空來?」
短暫的思考,沈歲甯回道:「我跟家裡人說一下,看看可不可以」
躺在金山上:「好嘞,最好快點哦,要是你不能來的話,我看看能不能找個人頂上你的位置」
tree:「好」
-
隔日下午,放學的鈴聲一響,沈歲甯就火速背上自己的書包起身。
身後的林桑詫異地看着她飛快消失在門邊的背影,暗自嘀咕了聲:“見鬼,怎麼今天這麼着急?”
沈歲甯到校門口時,門口的車已經大排長龍了,她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車。
昨天他們說完後她就想了個理由,和徐月說自己放學後想在教室多學習一會兒,以後就不用安排司機來接她了。
徐月不太放心地追問了幾句,見她堅持,也沒反對,隻叮囑她盡量不要學到太晚,要是太晚打車不方便就叫家裡司機去接她。
她一口應下,很快就在群裡回複自己可以。
一行人商議過後,将排練地點定在了B大。
樂隊裡頭,謝知珩和許俊都是B大的藝術生,本身在的社團有個固定的活動課室,裡頭設備很齊全,最近沒什麼活動,剛好可以用上。
到B大時,蕭潇已經等在教學樓樓下了,見她從車上下來,立馬沖她揮了揮手。
上去時其他人已經在了,見她過來,紛紛打了聲招呼。
他們樂隊的人不多,很基礎的五人配置——主唱謝知珩、吉他手蕭潇、貝斯手許俊、鍵盤手陳晨,沈歲甯是鼓手。
除她以外,其他四人都是大學生。
其實從外表來看,很少有人會将沈歲甯和鼓手這個身份聯系在一起,她看起來太乖太文靜,任誰看來都應該是那種乖乖坐在琴凳上彈着優雅的鋼琴曲的人,架子鼓這種激昂、奔放的樂器和她放在一起多少有些違和。
想當初,蕭潇在樂室見她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生在練架子鼓也挺詫異的,忍不住駐足多看了一會兒。
也就是那次駐足,兩人開始結緣。
那日,沈歲甯出了樂室,蕭潇在門外抱着胳膊饒有興緻地将她攔下:“哈喽,你也是這裡的學生嗎?我叫蕭潇,在這裡學吉他,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沈歲甯來樂室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有人将她攔下,問她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當下有些愣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還沒給她答複,忙又掏出手機打字:「你好,我叫沈歲甯,很高興認識你」
蕭潇神色有幾分錯愕,看着她的手機屏幕,忍不住嘀咕:“練鼓還能把嗓子練壞?”
她搖了搖頭,解釋:「不是,我不會說話」
蕭潇當即斂起自己有些打趣的神情:“抱歉,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沒關系」
那天,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但是好一陣子都沒聯絡過,隻是偶爾在樂室碰面了會點頭打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