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外。
柔和燈光從精緻的羽毛燈罩中灑下,自帶一種高級香氛氣味,洗手區域寬敞明亮,大理石台面光潔如鏡,銀色水龍頭在燈光下,反射出好看的光澤。
洗手台旁,宋瓷纖細的手指放在自動感應的水龍頭下方,頓時一股溫熱水流沖刷下來,洗淨,她擡手,指尖勾住挂牆上的紙巾盒,扯出一張紙巾,擦拭幹淨雙手後,站直身子,正準備推開雕花木門。
迎面卻走來一個人,在她面前站定,宋瓷擡眸,面前的人是一身華麗長裙的柳夢,臉上妝容精緻得近乎完美,她高昂着頭,眼睛裡帶着對她不加掩飾的敵意。
宋瓷心中微微一凜,直覺讓她很确定,兩人除了《刺客夜行衣》,戲外再無任何交集,她也不清楚眼前女人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
準備不予理睬直接出去,旁邊卻響起柳夢略帶嘲諷的聲音,“呦,你也來了,這地方……你應該來不了吧,是上了誰的床,拿了這裡的邀請卡呀?”
柳夢比她早入圈,也演紅了好幾個配角,确實比宋瓷咖位大點,可能就仗着這點姿态,所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聞言,宋瓷停下腳步,淡淡一笑,狐狸眼輕輕掠過對方,不帶一絲溫度,聲音不高不低緩緩流淌出來,“可能這是你拿邀請函的方法,謝謝你如實告知我哈。”
說完,目光一頓,再次落到對方身上,宋瓷卻也沒再說話,準備掩門而去。
誰知,宋瓷的話無意中刺到了柳夢的痛處,從《刺客夜行衣》劇組回來,她簡直是倒黴到極點,先是談好的電影、電視劇、綜藝合同慘遭換角,更搞笑的是馮銘竟然都不搭理她了。
想當初馮銘為了拜在她石榴裙下,花了多少心思,才得到她的,這幾天她打電話給姓馮的,那狗男人還直接挂她電話,搞得她昨天晚上陪酒陪笑的,才拿到光影三十周年電影殿堂宴會邀請函。
她氣不打一處來,側身攔住出口,雙手放在感應水龍頭下,“嘩啦——”一聲響,猝不及防間宋瓷沒反應過來,對面柳夢快速将雙手攏成杯狀,雙手掌心攏過涼水,猛地一揚,水珠像利劍,潑灑到了她身上。
頓時,宋瓷精緻的高定洋裝被水漬侵染,特别是抹胸處,濕得厲害,透出了裡面黑色蕾絲内衣的花紋。
空氣微滞,彌漫着微妙的張力,“你……”宋瓷擡頭,簡直無語至極,怎麼有人玩這麼弱智的一套。
柳夢看着宋瓷的狼狽樣,心裡多了份快意,她冷笑兩聲,說了句,“你自找的。”說完,就欲拉門而去。
沒讓她如願,女人纖細的身子直接撞過來,柳夢躲閃不及,後腰撞上門把手,“好狗不擋道,柳小姐,下次記得看清楚路。”宋瓷冷冷說完,不願再多看柳夢一眼,徑直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她不是包子性格,第一次别人怎麼對她,她也會懶得計較,當别人不小心點,但第二次對方還這麼赤裸/裸搞事,她也會睚眦必報,不手軟。
宋瓷邊走邊用手包遮住抹胸前快走光的那塊,腦海裡正想等會是否要直接回去,思忖間,一雙大手抓過女人的手腕,直接把她帶到了房間,還順手關上門。
她來不及掙紮,狐狸眼倒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依舊是矜貴高不可攀的樣子,手腕處被他碰過的地方,像被鐵燙過似得,熱得厲害。
她擡手間手包掉落,男人眼眸看過來,目光落在女人浸濕的抹胸處,幾秒後,喉結滾動,深邃眼眸上移,落在女人的狐狸眼上,“終于會還手了?有長進了。”
“傅先生都看到了?”聽男人如此笃定的口氣,她就猜到他在洗手間門口,看到了裡邊發生的一切,畢竟那是公共區域。
“不錯不錯。”男人邊點頭,擡起雙手有節奏給女人拍掌,薄唇慢條斯理道,“以後繼續。”
她被男人突如其來的掌聲怔住,而後唇邊勾起一抹笑,坦然接納男人的好意:“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男人走過來,站定在宋瓷跟前,大手一按,她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男人身上清冽的烏木香侵襲而來,女人下意識喊出聲,“傅先生……”
轉身,傅祈琛走到盥洗室取來了吹風機,插入插座,調整好溫度,單手拿穩吹風機,對準她胸前濕漉漉那片,很快有暖風吹來。
她擡頭,目光不經意間與他交彙,男人神情專注,仿佛在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男人深邃眼眸緊盯着那處,她臉上不由得泛起淡淡紅暈。
幾分鐘後,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停下,傅祈琛也收回了手,揚唇懶懶道,“好了。”
宋瓷垂眸,胸前那片濕漉果然幹了,“謝謝。”
“在外人面前,有膽子勾我手,怎麼這會不敢了?”傅祈琛輕佻眉骨,懶散眯着眼,語氣是漫不經心的。
勾得他心癢癢的,随意跟陸氏兄妹聊了幾句,罕見地到洗手間尋人,直到看見那一幕,等她走出長廊,才把人勾了過來。
“呵呵呵呵,我膽子小嘛。”意識到傅祈琛的潛台詞,宋瓷立馬老老實實扮乖、裝傻。
在陸氏兄妹面前,勾他手心,算準了他不能做什麼,這會他什麼都能做,她當然得老老實實的了。
“想要陸辰的電影角色?看上哪個,我給你說一聲。”傅祈琛後背松松垮垮靠着,修長的胳膊放在沙發背面,看過去宋瓷像是被他攏在懷裡的樣子。
“确實想争取個角色,畢竟陸導才華過人,圈裡都想蹭點,你幫我要來的,我拿到了也接不住,但我自己試上的,說明導演也覺得我能演好,所以……傅先生,謝謝您的好意。 ”她簡直有點不知死活,直接拒了傅祈琛。
“那行,你自個兒看着辦。”男人一口京腔,字正腔圓,态度随意慵懶睨着她的反應,胸腔漫出幾聲輕笑,大手伸出陡然摟過女人,将她往懷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