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還挺像回事。
男人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想诓我,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話還沒說完,一陣寒風吹過,帶起他頸後的雞皮疙瘩,頭頂蓦地飄來一陣陰影,堅硬的磚頭突然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他的頭上。
皮肉與磚頭相撞,發出一聲悶響。
鮮血順着額角緩緩流下,伸手摸去,滿手濕潤,空氣裡浮起血腥的味道。
他迅速扭頭,惡狠狠的眼逡巡着罪魁禍首,白t黑褲,面容清俊淡漠的少年忽然像鬼一樣出現在眼前,手裡還滑稽地拎着一瓶海天醬油。
“偷襲我?”
“去死吧你!”
血液流動,嘴角鹹腥的味道讓男人徹底狂躁了起來,拿起鐵棍就要反擊。
沒有稱手的武器,硬碰硬是不行的。但沈清淮也不會傻站着等他打,反應敏捷地躲避着他的每一招式。
大概是受傷讓男人短暫地失去了邏輯,或許也有方才追逐蘇酥兩人,體力和理智已經消逝殆盡的緣故。他左支右绌,行為毫無條理可言。
像狂犬病發作的瘋狗一樣左右揮舞着鐵棍,幅度極大,但準頭卻越來越差,有一次鐵棍甚至差點揮舞到了他自己的臉上。
蘇酥一直在旁白充當輔助,見男人似乎已經逐漸昏頭,眼睛一亮,抓住他毫無防備的空當,用盡全身力氣将剪刀“噗嗤”一聲刺進了他的後背。
"啊!"男人痛得大叫,表情極度扭曲,手上的力道也松了,鐵棍被沈清淮趁機奪走。
"敢這麼對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踉跄退了幾步,咬牙切齒地捂住傷口,放出毫無威懾力可言的狠話。
“那就等你出獄了之後再說吧。”蘇酥提起嘴角笑了笑,牽起頰邊靈俏的淺渦,頂着甜美又無辜的一張臉又上前狠狠補了兩拳。
沈清淮一直沒說話,在蘇酥出完氣後,淡着張臉,不聲不響地一棍砸在男人的頭上。
男人應聲倒地,徹底昏了過去。
來不及跟沈清淮細說來龍去脈,蘇酥隻交代薛晴晴趕緊到鎮上去喊人,而自己則是拉着沈清淮往她和薛晴晴被綁的廠房方向跑。
“跟我走,那裡還有綁匪!”
如果是蘇酥一個人,她是絕對不敢冒這個風險回去的,但有了沈清淮又不一樣了。
畢竟他是個正值青春期的、還很有些力氣的男生,況且剛剛的混戰中,沈清淮伸胳膊出腿的架勢,看上去應該有一點武術底子。
他們兩人合作,應該剛好能将那幫人一網打盡。
沈清淮被蘇酥牽住的那隻手不自在地動了動,抿了抿唇沒說什麼,隻是默默跟在蘇酥後面。
因為怕剩下那兩人跑掉,蘇酥跑得很急。倒春寒的日子,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汗,手心也微微濡濕。
蘇酥拉着沈清淮的手都有些打滑,她尴尬地想松開手,卻被一隻幹燥清涼的大手輕輕反握了兩下。
沈清淮還是一副淡得沒有表情的臉:“别太擔心,他們及時跑也不會跑得太遠。”
蘇酥低低嗯了一聲。
到了那座廢舊破敗的廠房外面,兩人便自覺放緩了腳步聲音。
直到蘇酥從窗戶縫隙裡窺到昏迷着靠在柱子上的光頭和被蘇酥徒手襲鳥的男人都還在房子裡,才故意放出沉重的腳步聲。
“阿旺,回來了?那兩個賤人抓回來沒有?”男人捂着傷口龇牙咧嘴地起身,趕忙去門口迎接。
在他看來,之前之所以會讓蘇酥和薛晴晴逃掉完全是因為幾人沒有防備,所以追捕時也隻是讓受傷最輕的阿旺去了,他則留在廠房照顧昏迷的老大。
畢竟就是兩個未成年的女孩子,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被阿旺重新抓回來是必然的事情。
然而走出大門的瞬間,他的表情就僵硬了下來。
迎面走來的并不是熟悉的阿旺,而是之前打了他并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女孩和一個陌生男孩,男孩手裡還拿着一根鐵棍,正是阿旺出門前抓的那一根。
一定是阿旺已經被抓了。
他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一扭身就想跑,然而作為他們常用的犯罪地點,除了大門,廠房的其他門窗都被他們封鎖了起來。
他在密閉的空間裡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企圖用無休止的旋轉和奔跑讓對方眼花缭亂,然後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從門口竄逃出去。
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這确實是一個好辦法。
可惜他的對手是兩個人。
一個人可能某一瞬間會被他轉暈乎,但兩個人同時被他轉暈乎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他想要鑽空子的機率小得可憐,
終于,在男人不斷地繞着柱子奔逃,轉着圈尋找角落躲避後,蘇酥終于感受到了疲憊,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她想單方面地結束了。
她撿起地上她和薛晴晴丢下的書包,以最快的速度将兩個書包背帶打了死結纏連到一起,合起,然後舉起它,眯眼,瞄準,鎖定,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其抛擲到遠處。
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