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待會兒可能要發生的事情,蘇酥就不太想摻和進去。
而且她總不能直接大咧咧地跟沈清淮說自己是來看表白現場的吧,情商屬性加成的蘇酥這點人情世故還是非常懂的。
于是她奉行着将裝傻貫徹到底的原則,眼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向沈清淮的方向看去。
又不說名字,誰知道他在喊誰呢。蘇酥在心裡默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暗自慶幸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
不過高興不到三秒,沈清淮就直接走到了她面前。食指彎曲輕叩了一下蘇酥的腦袋,不疼,但響。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喂,你幹嘛打我?”蘇酥沒辦法繼續裝聾啞人,幹脆叉着腰,惡狠狠地質問罪魁禍首。
“被打了還知道有反應,看來沒傻。”沈清淮牽了牽唇角。
雖然他還是那張标準的冰塊臉。但蘇酥明顯可以看出今天沈清淮的心情應該挺不錯。
因為單從表情來看,蘇酥欠他的錢似乎從八百萬變成了七百九十九點九萬元。
但這并不是他大庭廣衆之下敲一位淑女的腦殼并且還敲出了聲音的原因!
之前讨好沈清淮未必沒有抱着要借他報複薛晴晴的想法,但現在她和薛晴晴恩怨已了,蘇酥也不打算再容忍下去。
她早已經把方才的心虛抛在了一邊,柳眉倒豎,剛準備好好詭辯一通。
不妨沈清淮突然開口,依舊揪着剛才的問題不放。蘇酥再次被打得猝不及防。
一盆冷水潑下來,滿腔昂揚的戰意熄得幹幹淨淨。
“額,這個……”蘇酥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好理由。
眼看沈清淮的表情越來越冷,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薛晴晴突然出面,像一位普渡衆生的救世主一樣救了她。
“沈同學,是我讓蘇酥陪我來的,我有點話想和你說。”薛晴晴的聲音低如蚊呐,飛上兩朵紅雲的臉龐壓得低低的。
方才和沈清淮一起打籃球的幾個男孩這時候也剛好勾肩搭背地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你捅捅我,我拍拍他,眉眼裡是心照不宣的暧昧。
有一個甚至直接當着蘇酥和薛晴晴的面拍了拍沈清淮的肩膀:“行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蘇酥在旁邊看得都忍不住蹙起眉。
然而對于同伴的恭維,沈清淮卻并沒有任何特殊的表現,隻是站在原地,表情冷淡地看着薛晴晴:“你是?”
這話其實對于告白的女孩子來說其實挺侮辱人的。蘇酥聽到後就微覺不妙。
搞半天告白對象都不知道你是誰,這不鬧着玩嗎?
雖然時間變了,但薛晴晴告白失敗的結果應該不會改變。
蘇酥歎了口氣,看來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雖然可以改變某些時間節點,但一些事情還會按照它既定的軌迹發展下去。
但薛晴晴太緊張了,以至于完全沒有注意到沈清淮過于冷淡的反應。
她緊緊抿着嘴:“你可以能不認識我,但我……對,對不起,可以到旁邊說嗎?”
沈清淮沒有理會旁邊越來越高的起哄聲,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兩人去了籃球場的一個角落,蘇酥則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越來越小的影子,輕輕歎了口氣。
現實哪有小說寫得那麼美好,大概隻有很小很小,幾乎小得幾乎不計的幾率才會碰上你偷偷喜歡的人也剛好暗戀着你。
實際上,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蜜餞,也沒有那麼多雙向奔赴,很多人的暗戀都隻是青春枝頭上苦澀而幹硬的酸梅。
蘇酥靠在牆壁上,一時有些感慨。隻不過思緒還沒有發散完,就被不速之客打斷了。
“hello,美女,你也是清河高中的嗎,以前怎麼沒有看見過你?”一個抱着籃球的男生忽然走了過來,額前被汗沾濕的頭發慫哒哒地貼在腦門上。
“哦,我不是這個學校的,我是陪同學過來的。”蘇酥雖然有些驚訝于他的突然搭讪,但還是客氣禮貌地回了一句。
“噢噢!原來不是我們學校的啊,我就說這麼漂亮的美女怎麼可能見到沒有印象……”
說實話,蘇酥不太喜歡這種油腔滑調的男生,剛準備随便找個什麼話題結束聊天的時候,一道疏冷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張浩,你們不是還有晚自習的嗎?打完球不回教室在這裡啰嗦什麼?”
“哎呀,好好的提這幹嘛呀,這幾天晚上天天寫試卷我都快寫吐了。”剛剛搭讪蘇酥,名叫張浩的男生聞言立刻把臉皺成了苦瓜。
看着沈清淮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張浩又補了一句:“哎,你還小,這種感覺等你上了高中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