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的身體還有這麼個嚴重的debuff後,孟逐星不禁開始認真思考起——如果她和陸宗青結婚,對她會有什麼好處?
平心而論,在這個年代,陸宗青不封建不迷信,也不介意她寡婦的身份,真的很難得。
再加上他本身條件不差,要模樣有模樣,要身高有身高,職業也很體面,昨天還不顧危險幫自己吸蛇毒,說來說去,怎麼都好像是她攀上了高枝兒?
孟逐星躺在床上翻了個身,還是很難相信這樣的好事兒會輪到她。
原主運氣一向不好,陸宗青找她結婚不會有什麼詐吧?
可人家圖她啥呢?
圖她瘦瘦小小身子弱,圖她無依無靠名聲不好?
啧,這怎麼可能。
排除掉不可能,唯一剩下的原因便是——陸宗青果然有幾分喜歡她,所以才要娶她。
想到這裡,孟逐星又覺得有些愧疚,陸宗青喜歡的是膽小可憐的原主,她隻是異世的一抹遊魂,占據了别人的外殼。
要是她真的與陸宗青結婚,感覺像是搶走了屬于原主的幸福,很對不起她。
孟逐星翻來覆去也沒想出個結果來,聽到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是馬小蘭來了。
她趕忙起身開門,見馬小蘭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逐星,我怎麼聽說吳嬸兒來給你做媒了呢?還是陸家那個人!”
孟逐星對她為何會知道,已經見怪不怪——四合村地方不大,消息流通得非常快。
誰家老母豬下崽了下的幾個是什麼花色,不出半天都傳得滿村皆知。
一是因為這會兒着實沒什麼娛樂的,二也是因為村裡人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住得又近,基本上不會有秘密存在。
“是有這麼回事兒。”
馬小蘭急了:“他可不成!逐星,你可别被他的皮相給迷惑了啊!别被他給妨到!哎,你的腳踝咋了?”
“昨天晚上回來被蛇咬了一口,還是他給我吸出的毒。”
“看吧看吧!我就說這人是煞星!還沒跟你怎麼樣呢,就害你被蛇咬。”
孟逐星忍不住笑:“這隻是湊巧而已,隻是一點兒皮外傷,怎麼你信他是煞星,卻不信我是克星?”
雙标得可愛呀。
馬小蘭理直氣壯:“他跟你能一樣嗎?咱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要真是克星,我怎麼一點兒事沒有?可他不一樣呀,連僅剩的妹妹也是個病秧子,剛要和你相親就害你遇到蛇。以後你要是嫁過去,不知道還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呢!”
孟逐星安撫道:“你别急呀,我又沒答應。”
“沒答應就好,我還不想與你分開……”馬小蘭抱住她的手臂蹭了蹭,突然動了動鼻尖,“咦,哪來的一股奶味兒?”
孟逐星小心翼翼地拉好衣襟,佯作不知:“嗯?有麼?你是不是聞錯了?我倒是聞到了一點雞屎味。對了——”
她岔開話題,“屋後的母雞下了蛋,黃瓜也有不少熟了,待會兒你帶點給嬸兒他們嘗嘗。”
“不用,我家的也快了,不過怎麼感覺你這邊的雞鴨與蔬菜長得更快啊?”
孟逐星面不改色地扯謊:“可能是在山頂上,陽光充足。”
“哦……”馬小蘭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來到屋後視察蔬菜、雞鴨,還掐了根狗尾巴草逗小黑玩,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孟逐星站在陰涼地裡,不禁彎起了唇角。
小蘭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且不說煞不煞星的,她對陸宗青的了解幾乎為零,要是隻看表面的條件就嫁給他,還是去那麼遠的黑省……
萬一他很會僞裝,她目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裝的呢?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萬一他再性格暴戾,一言不合就對她動手,她的這副小身子骨不是很快就要被折騰散架?
……
這麼一想,孟逐星心裡那點兒與陸宗青結婚的念頭徹底蔫巴了。
還是搞錢與學習更重要!
目前她已經儲藏了不少紅薯、雞蛋,黃瓜也切片腌制曬幹存了兩袋子,吃上是不愁了,可這個小木屋還是太過簡陋,被褥也太過單薄破舊,還得想法子弄點舊家具、布票棉花才好。
也不知是巧合呢還是巧合,孟逐星才動了這個念頭,到了下午,她就見陸宗青扛着一隻大麻袋和一張木桌子來到了小屋門口。
他放下東西,喘息微沉,“你如果要看書學習,還是有張桌子比較好,不累。”
孟逐星怎麼敢直接收下,連忙道:“宗青哥太感謝你了!我正想着去踅摸張桌子呢,你就給送上門來了,這我可不能白要,你看這樣,我自己養了幾隻雞,下了不少雞蛋,都可新鮮了,我拿雞蛋給你抵好不好?”
陸宗青抿了抿唇,解開麻袋,露出裡面嶄新的藍布與雪白的棉花,在孟逐星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說道:“好,這些東西就算十個雞蛋好了。”
“……”
孟逐星覺得他這是在賄賂收買自己。
“宗青哥,昨天我想了很久,我暫時不想結婚的想法還是沒有變,所以……”
“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陸宗青沉聲道,“我隻是想讓你過得舒服一些。”
孟逐星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沒談過戀愛,不知該怎麼回複比較好,見他額上隐隐有些汗水,便叫他進來喝點水。
桌上晾了兩碗白開水,陸宗青端起左邊的一飲而盡。
他下颌微仰,越發顯得脖頸修長,喉結清晰可見,上下滾動時,看起來莫名的澀情。
孟逐星突如其來的口幹舌燥,連忙挪開目光。
可身體的反應最誠實。
她耳根微紅,擡手遮住了胸口。
救命……
這副身子怎麼這麼敏感!
孟逐星内心崩潰面上卻還要裝作無事發生,偏偏陸宗青此時皺了皺眉,問:“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有麼?”
“一股很濃的,奶香味。”
陸宗青眸光微凝,頓在了孟逐星身上,瞳孔不敢置信地放大:“你……”
孟逐星順着他的視線低頭,在看到衣衫上濕了一片時,她絕望地閉了閉眼。
毀滅吧,累了。
一片詭異的沉默後,陸宗青背過身去,謹慎措詞:“你是不是有什麼隐疾?孟同志,有病就要去看醫生,不能耽誤。”
孟逐星聲若蚊蠅:“是一種怪病,不好找醫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