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接口道:“口糧,有個知青的半袋口糧沒了。”
“哎唷這可真缺德,城裡來的知青好多都幹不了什麼活,記不了多少工分,就指望着社裡發的這點口糧呢,突然不見了這個月沒得吃,可不得吵起來。”
孟逐星聽了一會兒,見日頭漸高,趕忙快步回了家,思甜還病着呢,她得回去做些好吃的給她補補。
屋後的豆角都快長瘋了,炒、炖、蒸、涼拌,幾人換着花樣吃都吃不過來。
孟逐星摘了些鮮嫩的,在熱水裡焯了過涼水晾涼,用麻油、醋、鹽涼拌了,中午有點熱,陸思甜也沒什麼胃口,她就煮了些荞麥面配煎蛋。
吃罷飯,孟逐星睡了會覺,之後被小腹一陣陣的不适感弄醒,去了趟廁所,發現月事又來了。
就很煩。
不過煩躁也沒用,孟逐星隻好取出包袱裡的圓布棉片塞進内衣裡,以防溢出。
下午她就在屋後比劃雞圈的位置,尋思蓋雞圈所需的東西,木籬笆要弄得高一些才好,還有喂食、喝水的槽具等。
傍晚時,謝慧敏四人回來了,幾人做飯的時候說起白天知青點吵架的事。
“後來不是說也沒在其他人屋裡找到糧食嗎?”周蒙往竈裡添柴,“依我看,不是屋裡人幹的,興許是外面的人,或者是被老鼠啊啥的給偷了。”
孟逐星問:“那是怎麼處理的?”
“知青辦那邊來人調停安撫,給補了半袋口糧,說是會徹查此事,隻是怎麼查呀?估計也隻能這樣不了了之。”
謝慧敏道:“這樣的話,他們那些人相處起來不是更難了?”
“本來就是,”莫莉莉說,“大家從天南海北的來到這兒,很多人本就不情願,白天上工累得要死,再丢了東西,心氣兒自然難平,被冤枉的人也有怨言,隻是屋就那麼多,可不得繼續将就住下去?”
她突然吐了吐舌,小聲問:“姐幾個,我之前如果有哪裡做得不對的,還請你們多多原諒哈,那會兒剛被我爹媽丢到這邊,我心裡有氣,可能對你們就不太客氣……”
謝慧敏笑道:“老實說,你那會兒确實挺跋扈刁蠻的,不過也都是小事,大家也都沒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會跟你繼續處了。”
周蒙輕哼一聲:“我可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說我矮冬瓜小胖臉的事呢。”
莫莉莉甜笑着湊近她,“蒙蒙我錯了,換你叫我‘矮冬瓜’行不行?”
“我才沒那麼小氣。”周蒙忽地狡黠一笑,手指飛速地沾了點木灰蹭到她臉上,“才怪——”
嬉笑打鬧間,幾人吃完了飯。
孟逐星說起明天要去鎮上買東西的事,“你們有沒有什麼要買的,我給你們帶。”
周蒙搖了搖頭,歎氣:“我要努力存錢,留給以後返城用。”
謝慧敏說:“我的牙膏用完了,待會兒我拿錢給你,逐星你幫我買一支新的回來。”
“沒問題。”孟逐星看向宋若楠,她今晚沒怎麼說話,似乎有什麼心事,“若楠,你有什麼要買的沒?”
宋若楠笑了笑:“不用了,謝謝,你們繼續乘涼,我回屋歇着去了。”
孟逐星目送她瘦削的背影離去,眸中滿是疑惑:“醫院裡出什麼事了嗎?她怎麼瞧着情緒很低落的樣子。”
周蒙小聲說:“我中午的時候看到她從郵遞員那拿了一封信,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謝慧敏皺眉:“難不成是家裡出事了?”
“可是我記得若楠說過,她跟家裡關系不好,連過年的時候都沒有信寄來。”莫莉莉托腮思索,“莫非,是男人寄來的信?”
“什麼?”
此言一出,其餘幾人都有些吃驚。
宋若楠氣質清冷,平時除了在醫院上班,就是與她們幾個在一起,之前也有人追求過她,都被她給禮貌回絕了。
如今說有男人給她寫信,她還因此情緒低落,讓謝慧敏等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周蒙說:“我覺得不太可能,若楠姐看着不太像是會喜歡男人的人。”
孟逐星連連點頭:“+1,我也這麼覺得。”
謝慧敏:“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1,但是我也這麼覺得。”
莫莉莉:“……雖然是我提出來的猜想,但我也覺得很離譜,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我們若楠傷心?簡直匪夷所思!”
“這些都是我們亂猜的,沒有依據,可不能外傳,免得惹出是非來。”謝慧敏叮囑道。
“嗯嗯,我們知道的。”其餘三人答應下來。
孟逐星說:“我們再悄悄觀察看看,也許壓根兒就沒啥事呢。”
“對!可能隻是單純的心情不好而已。”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夜深了便各自回屋。
這晚,孟逐星身體又不太舒服,好在她的秘密陸思甜已然知曉,處理起來不必再藏着掖着,盡管如此,陸思甜在看到那碗乳白液體時,還是瞪大了眼睛。
“真是太神奇了……”
小姑娘湊過來聞了聞,臉色紅紅。
頭頂的對話框閃爍——【還好香啊,似乎很甜的樣子……】
孟逐星:“……”
至于這個是什麼味道,她也确實好奇過,但卻沒有嘗過。
感覺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