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是這麼想的？”

“我不說，你自己猜。”

下午還是一樣的流程。探完家屬，四點半左右回到公司，還得處理工作。甘澄已經精疲力勁，倒在沙發上，不能動彈。還好有廖然分擔，他工作效率高，一個頂段家淩兩個助理。昨天借給段家淩一天，段家淩就在會議中當衆對廖然表示認可。

Lucy跟段家淩那麼久，很少見他這麼贊揚一個人。

走廊兩面都是窗，視野開闊，很适合摸魚的時候聊公司八卦。

“廖總助真的很全能啊。”秘書芒芒對Lucy說，“我都感覺他心動了，想把廖然挖過來。哈哈。”

Lucy：“哈哈！段總不會做那麼缺德的事，更何況那邊就廖然一個人頂着，他走了，江總一個人可怎麼過。”

“不過，那邊怎麼還沒招到人啊？我都看到廖然面試十幾個了。”

“合适的人哪有那麼好找。最近真是太忙了，我都想讓段總再招個人。”

“忙完這一陣就好了，哎。招人是不可能了……”

到最後，兩個人歎起氣來。

這段日子，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江盛付出巨額賠償金和處罰款，又面臨政府的監管，這股票還不停地往下跌。

生怕這再跌下去，熬不到年底，就要大裁員了。

這天，甘澄又加班了。整個總經辦都沒人準點下班，甘澄不好意思，就坐在這裡看蘅安街文旅項目開發報告。不懂的地方都标注出來。

九點半，甘澄看到走廊右側的燈暗下來，Lucy她們走了。十分鐘後，廖然處理完今天的工作，跟她說再見。

十點，甘澄拉開門，與同樣正打算下班的段家淩對個正着。

不是吧……

她能不能裝作自己出來倒咖啡的？

甘澄看了眼手腕上挎着的包——看來是不能。

甘澄跟段家淩一起走進電梯，一個站左邊，一個站右邊。兩人看上去完全不熟。出了公司大門，甘澄跟段家淩說拜拜，旁邊突然蹿出來一個黑影，猛地撲向段家淩。

甘澄定睛一看，是江盛建築三分公司的經理，也是蘅安文旅的負責人之一。他跪在地上，抱住段家淩的雙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段總段總，你要救救我啊。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啊，現在隻有您能救我了……真的不是我……”

“陳平昆，你冷靜一點。”段家淩在室外奔走一天，又加班到現在，難得感覺自己精力被抽空，“明天八點來公司找我。”

“好好。”陳平昆連連點頭，激動地看着段家淩，仿佛把他當作救世主，“謝謝段總，沒有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啊……”

“嗯，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哦，好好……”

甘澄看着那男人走了，背影看上去很沉重，似乎背負着什麼。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為什麼不聽他講完呢，他看起來很急的樣子……”

“你真當我是鐵人？為公司賣命，我也得有命才行。”

“哦，不是……我是在想，按照電視劇的發展，一般今天晚上就會出事了……”甘澄覺得自己烏鴉嘴，忙拍了兩下嘴，“呸呸！不會出事的！”

段家淩笑了下，這人骨子裡一股傻勁。江旭居然能生出這樣的兒子。

晚上的風沒白天那麼悶熱，漸漸吹散了他緊繃的神經。段家淩眉間松懈下來，問旁邊人：“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小酒館，要不要去喝一杯？”

又喝一杯？

說實話，聽到這句話甘澄腦海中立刻浮現江天谕——他用甘澄自己的身體，闆着臉、皺眉看着她。

她都能想到他會問自己什麼問題——

為什麼喝酒？為什麼跟段家淩單獨出去，你不是說讨厭他嗎？

“怎麼，你夫人不同意？”他又看懂甘澄的糾結。

甘澄被激了一下：“誰說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