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子站在崔妱妱身後,握着棍子的手直發抖,雖然她是從小湘嶺出來的,但她從沒殺過人。
剛剛那一棍子,她是真怕就這麼把人打死了。
“幫我把她擡進去。”
昏過去的崔妱妱重得要命,沈秋一個人拖不動。
二人合力将她擡進屋裡,放在床榻上,便出了屋子。
另一邊李二郎為了作秀更像一些,便也喝了那醉情,這會兒已經是欲望高漲,快壓制不住。
他迫切地沖進屋裡,這種狀态下,他哪裡還認得出床榻上的人到底是誰,隻是憑着本能撲了上去。
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朱娘子便在門外喊了一聲尖叫起來,引得衆人都聚集了過來。
屋内春宵帳暖,紅被翻浪,屋外卻是罵聲一片。
“有傷風化,不知廉恥。”
“還不快把裡面的人給弄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們李府做這種事。”李老夫人命人将門砸開,率先走了進去。
在她身後還跟着大郎,三郎,和一衆庶子庶女們也都聚集在了外面。
“咦,二兄呢?怎麼不見他過來?”
“平日就數二兄愛玩,這種場合怎麼能少得了他。”
就在衆人樂地看熱鬧的時候,沈秋已經悄悄離開了李府。
崔妱妱一計不成,還被自己給反制了,必定懷恨在心,府城她是待不下去了。
正好去邊城看看玉石礦的情況。
簡單收拾了行囊,沈秋讓紫玉和春桃回了王府,自己則去牙行買了兩個身強體壯,有些拳腳功夫的奴仆,二人是兄弟,不願意分開,所以一直沒人買。
沈秋倒是不介意這些,多一個人還多份保障,便将二人都買了,直接叫了馬車奔向邊城。
越靠近邊城越荒涼,尤其是快入秋了,經常會有外族來邊城的村子燒殺搶掠。
沈秋一身男裝打扮,還特意抹了黑灰,看起來好似個風塵仆仆的旅人。
“主子,這裡是最靠近邊境的雲州祁鎮,再往前走,就危險了。”
說話的是哥哥甄富,二人都是上過戰場的人,對危險有着十分敏銳的洞察力。
“看這情況,鎮上怕是已經遭遇過襲擊了。”
弟弟甄貴檢查了下随身攜帶的匕首和刀,眼神兇狠淩厲,如蓄勢待發的狼,随時準備戰鬥。
此時,雲州軍營内,裴寂正聽着謀士對西北局勢的分析。
“王爺當務之急,便是平定邊境。隻要踏平烏魯,其他小族若是歸順的可招撫,不歸順便讓他們内耗,不足為懼。”經過幾個月的風吹日曬,顧行止的面容比之前黑了許多,人也瘦得好似風一吹就倒。
另一謀士楚遂桢補充道:“今年是災年,烏魯牧草不豐,若沒有足夠的糧草,很難過冬。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奪下雲州。為防止其他小族趁機渾水摸魚,若王爺允許,我願代王爺出使外族,遊說各族穩定局勢。”
裴寂立刻搖頭:“先生此法雖好,卻過于危險,如今大世之下,大魏早已失了對外族的威懾,此去可說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不若等咱們守下雲州再行打算。”
“王爺知遇之恩,遂桢便是舍身也難以報答,但遂桢現在不去,隻怕雲州局勢會更加複雜,若因此耽誤了西北統一大業,遂桢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還請王爺大業為重,允遂桢出使外族。”
裴寂還在遲疑,顧行止卻淡笑着開口,“遂桢口才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王爺倒也不必擔憂,有暗衛随護,以及咱們在外族的情報網,相信遂桢定能馬到成功,德勝歸來。”
“那便勞煩先生了!”裴寂将一枚令牌交到楚遂桢手上,“先生可憑此令,調動所有暗樁,慎之在此祝先生此行順利。”
“必不辱使命!”
這時門外侍衛來禀,探子有要事求見。
裴寂将探子召進來,幾位将軍和謀士們都聽着探子回報的消息。
馬上入秋了,烏魯為了得到更多的糧草,對大魏邊境發起了數次偷襲,靠近邊境的幾個村子都遭到了攻擊。
“王爺,烏魯似乎掌握了極為隐蔽的進攻路線,每次都能躲過我們的斥候追蹤。”
裴寂站在雲州地圖前,靜默了一會兒,指着地圖上其中一個點,冷冷道:“去查,這地方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探子擡眸看向裴寂所指的位置,雲州祁鎮,這地方地勢險峻複雜,以往是邊境最安全的區域,易守難攻。
可這幾次進攻似乎都是以此地為踏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