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紙嗎?我想練練字。”
裴寂挑了挑眉,想起沈秋那歪七扭八的字,勾起唇角,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打上好的紙張,又為她選了一支合适的毛筆。
“其實秋兒的字很有特色……”
“你說你長得挺俊的一個人,怎麼偏偏長了張嘴呢!”沈秋皮笑肉不笑地瞪着男人,想說她字醜就直說算了!
裴寂低笑出聲,原本清冷的眉眼仿佛綻開的煙花,燦如春華。
沈秋不自在地别過臉,這男人不笑的時候冷酷如冰,笑起來卻像勾人的狐狸。
說到底,她也是看顔值的人呢!
“秋兒别氣,都是本王的錯,要不本王給秋兒賠禮?”
總覺得這男人不懷好意,沈秋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門外響起。
“慎之近來可好?”
沈秋一驚,正往後退的腳步頓了一下,擡頭看去,一個二十七八歲長相儒雅的男人正從門外進來。
這人一身書卷氣,眉眼随和,沒有一點攻擊性,好像個教書先生。
“修濂兄怎麼來了。”裴寂的表情瞬間又恢複成了那副淡漠疏離的樣子,将桌案上的呈文收好。
“你們先聊着,我去煮茶。”沈秋當即就收回後退的步伐,向來人行禮後,極快地出了門。
于修濂淡淡地瞥了一眼沈秋,她竟然在裴寂面前自稱我,看來卻是如傳聞那般深得裴寂寵愛。
收回目光,心中卻是一歎,有這麼個尤物在身邊,裴寂還能看上他妹妹嗎?
自從裴寂收了烏魯,各大世家都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将家裡的女兒嫁給裴寂,哪怕做妾也行。
如今論實力看似是晉王楚王更強,可論帶兵打仗,誰能是裴寂的對手?
世家大族并不在意誰最後稱帝,隻要自家利益最大化,才是真的。
所以各大世家都會把自家女兒嫁去各大藩地,畢竟不能把寶壓在一個碗裡。
而于家雖然是老牌西北世家,但也将自家的女兒嫁去了晉楚等地,或為妻,或為妾。
隻有裴寂從未收過世家女。
裴寂并非莽夫,相反他深谙官場之道,自然也知道于修濂這次前來絕不是單純地想要叙舊。
“聽聞慎之此次大敗烏魯,如此大功可謂是震撼了大魏,于家身處西北,又怎麼能不來慶賀呢。”
沈秋端了茶進來,為二人斟了茶,正準備離開,卻被裴寂一把抓住手腕,“秋兒不必離開。”
随後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讓她坐下。
随後面帶笑意,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才緩緩說道:“于兄說笑了,烏魯雖悍,卻也不過是疥癬之疾,算不得什麼大功。”
于修濂隻當這話是裴寂想要與他們于家讨價還價,也不甚在意,“慎之過謙了。此次我來,除了為王爺慶賀,還有一事想與王爺商議。”
裴寂放下茶盞,神色平靜,“修濂兄但說無妨。”
于修濂瞅了一眼坐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沈秋,隻覺得她這樣低着頭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真是白瞎了那副美貌,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花瓶而已。
哪裡比得上自家妹妹,秀雅端方,無論是管家還是處事那都是女子典範。
“如今大魏局勢變幻莫測,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王爺這一戰雖是振奮人心,卻也引了其他藩王忌憚,大魏皇室聽了藩王建議,可是打算聯手對付王爺了。”
裴寂清冷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輕晃着茶盞,慢悠悠地擡眸,斂去眼底的譏诮,“那又如何?”
“家父甚是擔憂,想為王爺分擔一二,卻又師出無名。”
“修濂兄的意思是……”
“我于家雖算不上鐘鳴鼎食之家,卻也有些勢力,若王爺能與我于家聯姻,我于家定會傾盡全力助王爺登頂。”
沈秋低垂着眼眸,一言不發,唇角卻微微勾起,隻要裴寂動了念頭,她也就有借口可以離開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于家她也聽說過,據說于家一位庶女是晉王寵妾。
裴寂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看向沈秋,見她面色平靜如水,男人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這事兒本王可做不了主。”
于修濂以為裴寂是要等裴老夫人點頭,便率先開口,“王爺可是擔憂裴老夫人不允?”
從探子的情報看,裴老夫人是屬意崔氏女做正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