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藥勁兒上來了,或許是男人按揉的效果,沈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裴寂輕歎一口氣為她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大冷天的體内那股子斜火卻是無處發洩,隻能靠着沖冷水澡疏解。
裴寂忍不住扶額低笑出聲,一貫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脆弱的猶如薄紙。
翌日,原本以為已經離開祁縣的于修濂派人前來,邀請裴寂去酒樓一叙。
因着之前的事,裴寂對于修濂也沒什麼好印象了,本想着直接拒絕,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赴約。
沈秋身子已經大好,聽裴寂讓她跟着一起去赴約,她就覺得牙疼,“我不想去!”
他難道沒看到那姓于的都快用目光把她戳成篩子了嗎?
“夫妻一體,你當然要跟我一起去。”
“什麼夫妻,你别亂說!何況你不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當然沈秋最終還是拗不過男人的糾纏,隻能跟着一起去。
酒樓包房内,于修濂坐在桌前正小口飲茶,在他身旁還坐着一位少女,少女身着紫色雲錦上襦,外穿雲紋繡金線半臂,下着紅色繡花長裙,長得明媚張揚,一看就是家裡嬌寵着長大的。
見裴寂進來,于岚溪眼眸一亮,早在兩年前西北龍舟賽第一次見到裴寂時,她就心慕這個長相俊朗,性格清冷的男人,如今聽聞父親有意與西北王聯姻,她便主動求了來。
隻是當她看到男人身後的女子時,她原本雀躍的心好似瞬間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昨兒就聽大兄說裴寂有個極為寵愛的女人,她還不信,如今見了人才知竟是個如此清麗的佳人,心裡嫉妒得恨不得立刻将沈秋的臉給劃花。
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出身,還真以為西北王能為了她放棄于家的支持不成?
等她成了裴寂的正妻,第一件事便是将她打發了。
“王爺請上座。”于修濂起身行禮,将裴寂引入主位,随後于岚溪蓮步輕移,上前福身道:“于氏三娘見過王爺,不知這位姐姐是?”随即目光落在沈秋身上。
“……”我就是來看熱鬧的,你别老是盯着我啊!沈秋正想說話,卻被裴寂搶先一步。
“我家秋兒可沒姐妹,于娘子莫要認錯親戚了。”裴寂坐下後直接将沈秋拉到身邊坐下,還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小女娘擺明了想置身事外,看他熱鬧,他豈能讓她如意!
于岚溪被下了面子,眼眶微微泛紅,強忍下委屈,有些惱怒地看向沈秋。
“……”沈秋無語,自己這是躺槍了?
“行了行了,三娘年紀小,不懂事,王爺莫怪。”于修濂忙岔開話題,說起西北形勢。
不一會兒,等小二上了菜,于岚溪又開始活躍起來,“這幾樣菜都是酒樓裡的招牌菜,也不知王爺喜歡吃哪個,就每樣都要了一份。”
“勞煩二位費心了。”随後裴寂夾起一塊半肥半瘦的蒸肉,将瘦的部分放到沈秋碗裡,而自己則把那半塊肥肉吃了下去。
沈秋感覺裴寂就是故意給自己拉仇恨,看看那于家娘子都瞪成什麼樣了。
可男人顯然覺得這樣還不夠,又親自夾了塊魚肉,把刺挑幹淨放到她碗裡。
“我家秋兒不愛剝魚刺,每次都要我伺候着才肯吃,讓你們見笑了,你們也快吃,一會兒菜涼了。”
沈秋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男人,手指暗暗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這狗男人說起謊來明顯比她遊刃有餘多了。
再看于岚溪手裡的帕子都快攪爛了,光吃狗糧都快吃飽了,氣地扔了筷子哭着跑了出去。
于修濂因着自身修養沒起身離開,隻囑咐兩個丫鬟看好妹妹,随後又自罰了一杯酒,賠罪道:“某這妹妹從小嬌慣到大,有些任性……”
一番面上的禮尚往來後,又敷衍地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這頓飯就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下結束了。
出了酒樓,于修濂沒再停留,直接帶着于岚溪就出了祁縣,頭也不回地走了。
離開酒樓,走在街上,沈秋挑眉,“我竟不知自己原來如此嬌貴!”
裴寂的喉嚨裡發出悶笑,胸腔跟着輕顫,拉起她的柔荑,眼含寵溺,“秋兒在本王心裡就是最珍貴的寶物,自然嬌貴。”
“你這臉皮厚度見長,我不跟你說了。”沈秋紅着臉,想要把手抽出去,可男人卻握得更緊了些。
二人走在祁縣的街上,恢複後的街道比以前更加熱鬧,還有一些外族商人開始在這裡落戶。
“祁縣地處邊境,倒是個通商的好地方,若是日後玉石礦成了規模,說不定這裡會成為玉石交易市場。”
這樣一想,沈秋便開始琢磨要不要在這裡投資些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