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裡收玉佩嗎?”
說話的是一個長得高大魁梧的漢子,一臉絡腮胡,看不清容貌,也不太看得出來年紀,一雙眸子裡透着疲憊,身上的青色絲質長袍滿是褶皺和灰塵,似是有些日子沒有休息。
掌櫃聞聲看去,那玉佩玉質并不算細膩,隻是一般的品質,便搖了搖頭。
男人歎息一聲,深深地看了懷中的玉佩一眼,一咬牙,似是做了某種決絕的決定,轉頭就往外走。
“慢着!”在他轉身的一刹那,沈秋突然出聲喊道:“你這玉佩,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本來已經不抱希望,突然聽到這話,宛如天籁,男人臉上抑制不住地激動,“娘子真想要就一千兩吧,不能少了。”
“可以!”沈秋答應得十分痛快。
“娘子,那玉佩不過是尋常之物……最多值個一百兩……”掌櫃的震驚地瞅着沈秋,剛剛他還覺得沈秋是個懂玉之人,可這麼一看,哪裡是懂玉,分明是一竅不通。
紫櫻和春桃也驚訝地看着她,實在不知道沈秋這般作為是為何?
沈秋卻笑笑,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如何?”
見她神情嚴肅,紫櫻和春桃也不敢多問,隻是好奇地看着那個男人。
連她們都能看出那玉佩并非什麼極品,沈秋又怎會看不出。
男人默了默,這可是唯一一個沒被他叫價一千兩銀子吓跑的人,又是個弱女子,還能把他如何?
這麼一想,男人便不再猶豫,點了點頭。
出來後,就近找了家茶樓,要了二樓一間包房,沈秋沒有讓紫櫻和春桃跟着,隻她和男人兩個人進了房間。
紫櫻和春桃面面相觑,卻不敢違逆沈秋的想法,隻能焦急地站在門外守着。
沈秋要了壺茶,給男人倒上,“不知郎君貴姓?”
男人似是沒想到少女會問他的名字,看容貌,眼前的女子年紀不大,但身上卻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娴靜沉穩。
他很确定自己并不認得此女,并且從剛剛他便一直在觀察她,知曉她并沒有武功,也不曾易容。
“在下朱懷。”猶豫了一瞬,男人抱了抱拳。
“嗯,你這玉佩雖是藥玉,但于我而言也不值一千兩。”
聞言,朱懷面上浮現出一抹驚詫,他道:“娘子雖能看出我這是藥玉,但肯定不知道我這藥玉并非一般隻能提神醒腦的藥玉。”
“哦?說說看。”沈秋給自己也倒了杯茶,輕啜一口,神态淡漠,看不出一絲好奇,似乎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奇怪。
“我這玉佩乃是浸泡了上百種藥物,經過幾年才煉制出來的能解百毒的藥玉,世間僅此一塊。”朱懷絞盡腦汁地訴說着藥玉的各種好處。
卻因沈秋一句話,所有的還未出口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朱懷,你很缺銀子吧,我可以給你不止一千兩。”
“……是。”這女人……早知道如此,他還廢那麼多口舌做甚?
但随即又戒備地睨向沈秋,“你有什麼目的?”
“堂堂不良帥朱懷竟還怕我一個小女子不成?”說起不良人不良帥朱懷,這還是來自于原主的記憶。
自從大魏分崩離析,不良人形同虛設,不良帥朱懷被晉王的細作迫害,不得已流浪江湖。
而迫害朱懷的細作正是訓練原主的師父,那時原主的師父曾炫耀自己這番功績,隻說可惜朱懷身上有塊迎光泛紅,裡面似有發絲在攢動的藥玉玉佩,沒能毒死他,讓朱懷跑了。
因着衆人都對那塊藥玉十分好奇,原主便将那玉佩的樣式以及特點都清晰地記了下來。
沒想到今日竟有幸遇到。
說起朱懷此人,最是擅長追蹤,躲藏,好似還會易容等,沈秋不由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這假面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你……”朱懷大驚失色,随即又冷靜下來,笑得有些無奈,“是我疏忽了,這藥玉把我給出賣了。”
“你不必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這藥玉我收了,另外你還需要多少錢,盡管開口。”
朱懷一怔,疑惑道:“便是在下有那麼點能力,對于娘子你來說也不過是個尋常人,便是你身邊的暗衛,在下都不一定打得過。”他心中卻是詫異,能用得起如此高級暗衛的人,會需要他做什麼?
沈秋突然靠近到他身邊,眸光含笑,說出來的話卻讓他整個人差點都蹦起來,“我要你做我的護衛,關鍵時刻幫我避開這些暗衛。”
“這位娘子……”
“沈秋,我叫沈秋,你可以叫我沈娘子。”
“……沈娘子,在下怕是惹不起那暗衛背後之人呐!你就饒了我吧!”西北能有如此暗衛的怕是隻有西北王裴寂了。
他敢把裴寂的女人弄走,那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