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前兩日才見到她。”看着裴寂殺人的目光,許彥鶴心裡一哆嗦,忙澄清道。
“孩子是誰的與你有何關系?”沈秋掩飾住眼底的慌亂,硬着頭皮與裴寂對視過去。
聽到她無情的話語,男人胸口一痛,寒着臉,眼尾薄紅,抓着沈秋的肩,用力搖晃,“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找其他男人?那人可知道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了?”
“嘶……疼,你放手。”沈秋想要掙紮,又不敢用力,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王爺,小心點,沈娘子她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稍有不慎會一屍兩命!”許彥鶴心中焦急不已,不知該如何讓裴寂冷靜下來。
沈秋擡眸看去,睫毛微顫,“你不要在這裡發瘋行嗎?裡面都是病人,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裴寂眸色陰沉,抑制着心中暴虐的想法,一把将她攔腰抱起,就往村口走。
暗處,玄一和成風等人見這一幕,心裡都默默為沈秋點了根蠟。
“沈娘子這次是真的将王爺得罪慘了。”
“還從沒有人能讓王爺如此暴怒的。”
“這特麼一頂綠帽子戴頭上,誰受得了。”
“王爺怕不是要殺了沈娘子吧?”
沈秋的馬車還停在村口,即便心裡怒意翻滾,可裴寂發現自己就像是中了蠱,着了魔,舍不得傷她一根頭發。
将她抱上馬車,又命侍衛守在四周,這才落下車簾,聲音冷硬道:“這就是你離開我的原因?那個男人是誰?”
正被沈秋可能懷了其他男人孩子這事刺激着的裴寂,壓根忘了七個月前,他們還在祁縣。
“無論是誰都不重要,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吧。”沈秋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既然他誤會了,那就這樣算了吧!
“好,好好!好一個各自安好!你真以為我裴寂非你不可了!”
驕傲如他,何時被人如此拒絕,原本準備好的千言萬語,突然全都說不出來了,他隐忍着掀開車簾,在沈秋看不到的地方,猛地吐出口血來,眼尾的殷紅猶如受傷的野獸。
他往回走着,走得很慢,哪怕明知不可能,但若這時候沈秋肯叫他一聲,肯說一句好話,哪怕是騙他的,他也心甘情願地為她折腰。
可等了又等,什麼都沒等到,隻有幾個礙眼的家夥。
“都給本王滾!”
嘩啦嘩啦~~~樹枝劇烈搖晃,落葉飄散如雨,飛鳥撲閃着翅膀驚掠而起。
玄一等人如鳥獸散。
“王爺竟然沒動沈娘子。”
“王爺都氣吐血了,沈娘子是真的比咱們王爺還冷血啊!”
“這次王爺該徹底放棄了吧?”
沈秋掀開車簾,望着他的背影,手掌輕輕撫摸着腹部,思緒繁雜。
裴寂心裡空落落的一路往前走,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山坡上,據玄一送來的消息,這地方都是沈秋的地,她種了許多奇怪的物種。
将腰間那翡翠玉佩取下來,摩挲了一會兒,他眸光冷厲,攥着玉佩的手臂猛地擡起甩出。
“本王特麼不是非你不可!”一向好教養的,生平第一次說了國粹。
躲在遠處的玄一等人忍不住佩服起沈秋。
“連沈娘子送的玉佩都扔了,這次肯定是真的放棄了。”
“連個聲都沒聽到,這玉佩是扔哪裡去了?”
“看不見那邊草多嗎?聽不到聲也正常。”
沈秋撐着笨重的身子回到院子。
沒多久,朱懷從縣裡趕過來,眉頭微微皺起,“秋娘,這裡危險,你回縣裡,這裡交給我便好。”
沈秋想也沒想就拒絕,“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能走,何況要尋找水源我不叫在行。”
“那你跟在我身邊,莫要亂走。”
“好。”
如今村外已經被西北軍徹底封鎖,隻準進不準出。
村子裡家家門窗緊閉,分戶隔離。
染了疫病的人則聚集在一起,集中救治。
有十個侍衛守在院門口,防止得了疫病的患者逃出來。
而患病死亡的患者則被拉出去火化,防止再次感染。
然而這一舉動卻惹急了村裡的百姓。
侍衛們攔着一對老夫妻,不讓他們進去。
老夫妻不顧他們的阻攔跪在地上,老婦人顫巍巍地抱住侍衛的大腿,眼神裡滿是乞求,“求求官爺不要燒了我兒,不能燒啊!人都死了,還不讓他入土為安,你們這是造孽啊!你們不得好死。”
“上頭有令,所有感染疫病的死者都要火化。”
其實侍衛們也并不懂為何這般操作,但他們隻負責執行命令。
話一出口,老婦人受不住刺激,一ロ鮮血吐出,暈死了過去。
老漢抱着老妻哭得不能自已,“你們這樣會遭報應的。”
沈秋想上前去勸說兩句,卻被裴寂一把拽住,“添什麼亂!傷了你一屍兩命。”
男人咬牙切齒地說出“兩命”這兩個字,心裡卻暗罵自己這是犯賤,明明都打算好了,不再搭理她,怎的這手就好像自己生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