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醒來已是入夜,吃了些東西後,裴寂這才跟沈秋說起大婚的事來。
“咱兒子都出生了,是不是也該給小湯圓他爹個名分了?嫁給我吧秋兒,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裴寂執起沈秋的手,眼中滿是期盼和緊張。
即便小湯圓都出生了,他仍是沒有什麼信心,總覺得沈秋想要去父留子,把他遠遠地甩掉。
不得不說,他的感覺是對的,所以他更想盡快将沈秋娶回家,有了名正言順的名分,他才能安心。
經曆了這麼多事,沈秋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在這樣一個戰亂的時代,除了裴寂怕也再找不出一個能護住她的人了。
何況小湯圓也要有個身份才行。
“好,你安排吧。”沈秋淡淡一笑。嫁給裴寂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自從小湯圓出生的事傳回王府,又得知裴寂打算娶沈秋為王妃,裴母便如洩了氣的皮球,提不起一點精神。
侄女沒用,不僅籠絡不住兒子的心,還把兒子給得罪了。
為了崔氏一族,她也不宜再得罪兒子,無論裴寂要娶誰,她都沒本事去管,既然管不了,倒不如主動示好,日後再圖其他。
這麼一想,裴母便讓人準備了人參燕窩等補品給沈秋送去,并表達了對沈秋的關心。
另一邊,自沈秋生産後,于修濂便有些惴惴不安,但他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也知道此時離開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便留下來以靜制動。
卻沒想到,裴寂就跟沒事人一樣,照常約他下棋,不見一絲一毫的嫌隙。
“此次秋兒為本王生下長子,這段時日本王要照顧秋兒,怕是不能再與于兄相約了。”裴寂落下一子,語氣裡帶着喜得麟兒的得意。
“聽聞當日沈娘子生産甚是兇險,如今可大好了?”于修濂默了默,關心地問道。
“女子生産哪有沒風險的,不過是本王太過在意秋兒,有些大驚小怪了。”
二人你來我往幾十回合,于修濂越下越心驚,不知不覺中,棋盤上已成合圍之勢,所有退路全都被堵死了,似是除了認輸别無他法。
“王爺棋藝高超,某自愧不如。”于修濂笑着認了輸,又說起開鑿運河一事。
“運河開鑿非一朝一夕,如今大戰在即,這事兒不急。”裴寂三言兩語将運河一事敷衍過去。
于修濂隻以為裴寂是不敢得罪于家,又不願意妥協,這才施以緩兵之計,便也笑笑沒再接話。
“本王兩個月後大婚,修濂兄若是不急便留下喝杯喜酒如何?”
于修濂見裴寂并無任何異樣,心中的防備減了兩分,“那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自沈秋答應後,短短數日,裴寂和沈秋已經走完三媒六聘。
二人的婚事更是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臨近西北王與沈秋大婚的這段時日裡,府城各處都開始布置起來,紅燈籠紅綢緞,沿街挂了一路,滿城喜氣洋洋。
百姓們都在議論西北王大婚的對象。
“這沈秋是哪家貴女?”
“聽聞吳興沈氏也是百年望族,這沈秋莫不是吳興沈氏女?”
“我聽我大舅家的表姐的女兒說,那沈氏不過是王府裡一個丫鬟而已,隻不過長得好,爬了王爺的床,又是個會勾人的,這才成了王妃。”
“哎呦,那得是多有手段的一個人呢!”
“一個丫鬟,攀上富貴又如何!連點自己的嫁妝都出不起,到時候也會被人笑話,還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
西北王的大婚,自然是百姓們關注的焦點。
沒幾日,就見從王府擡出一台台聘禮往沈宅搬去。
“我去,你們是沒看到,那聘禮多的都數不過來,從街頭到巷尾,咱西北王可真是豪橫,可見這沈娘子是個得寵的。”
“聽說沈娘子長得天香國色,連李二郎都為之傾倒。”
“我長得也不差,若是王爺見着我,指不定就不喜那個沈娘子了。”
人群中,李二郎死死攥着拳,斂去眼底的陰鸷,身影逐漸沒入黑暗。
距離大婚的日子還有三日的時候,一大早便有一隊看起來不太好惹的商隊停在了沈宅外。
這一舉動引來不少圍觀百姓。
“這是嫁妝吧?”有人見到馬車上一個個挂着紅綢的箱子猜測道。
“怪了,不是說沈娘子是丫鬟出身嗎?哪來的這麼多嫁妝?”
“大概是咱王爺想給沈娘子做臉面吧。”
“我看不像,那聘禮已經是臉面了,也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