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走到前頭,充當了開路人,“姑娘,大公子我們先去哪兒?”
紀婉卿看向紀軒槿,他說,“先去書房。”
紀婉卿點頭,劉盈說過書房是劉大人呆得最久的地方,哪怕那裡已經被人翻查過無數遍了,但紀婉卿還是想親自去看看。
四下一片寂靜,地上的泥土有些烏黑凝固,似是血色浸染而成。幾人穿過走廊,來到了書房,裡面的桌椅七拐八斜,地上散落着書籍、飾品,書架前的案桌上有層薄薄的灰塵彰顯着這裡被冷落了許久。
“分頭找找看有沒有線索。”紀軒槿說道,紀婉卿幾人各自散開尋找了起來。
紀婉卿從書架上一點點地看了過去,根據電視劇裡看到的那樣,将所有可能會出現機關的東西都動了一遍,結果毫無所獲。
紀婉卿也不氣餒,轉戰案桌,上面除了幹枯的墨迹和零散的毛筆紙張以及鎮尺,并無太多的裝飾,桌面上擺放的東西一目了然。
紀婉卿擡手敲着桌角處,聽着厚實的沉悶聲,這實木做的案桌,并無暗格的痕迹,“到底在哪裡呢?”紀婉卿沉思着,試圖将自己代入角色,如果他是劉縣令,摻和到這樣的事情裡必然是會預知到危險的,如果遭受了意外要怎麼樣才能留下信息又隐瞞過衆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紀婉卿低喃間視線落在了桌面上,她突然發現這裡留下的紙張上沒有半點落字的痕迹,可硯台上卻有幹枯的墨迹,這也就說明要麼他來不及書寫内容,要麼他寫的東西都被人帶走了,要麼...是暗示。
紀婉卿一一掃過桌面的東西,最後停留在鎮尺上,上面雕刻着梅花盛放的花樣,最是尋常不過的東西了。紀婉卿拿起來把玩着,指尖一點點摸過去,并未發現異常。放下後她又拿起了另外一支摸索起來,本以為是同樣的結果,卻不想指尖落到花蕊時,嚴絲合縫的鎮尺突然松了一下,紀婉卿用力一掰,鎮尺一分為二,露出了裡面的紙張。
“找到了嗎?”紀軒槿的聲音驚醒了紀婉卿,她下意識地将紙張取出藏起,然後将鎮尺複原放了回去。
長生的聲音随後落下,“回公子,什麼都沒找到。”
“我這邊也沒有。”是玉容的聲音。
紀軒槿道,“再找仔細找一下。”
“是公子。”
紀婉卿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紀軒槿喚道,“大哥。”
紀軒槿擡頭,剛想說話時,紀婉卿朝他點了點頭。
紀軒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眼眸微動,随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再次裝作無事般看了看四周,過來一息的時間,又問了一遍。
待各人回答後便道,“既然找不到就先撤了,時候也不早了,再呆下去會引人注目,先回去改日再來找。”
長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還早,剛想開口,玉容就捂住他的嘴,朝着兩人道,“聽公子的。”
紀婉卿點了點頭,“那就先回去吧。”
紀婉卿率先走了出去,其餘幾人緊随其後,說話間,玉容臉色一變,拔劍出鞘,指着樹蔭處呵斥道,“誰在哪裡?滾出來。”
紀婉卿聞言後退一步,指尖抓緊了衣袖,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劍指去的方向。
前方并無動靜,玉容卻越發警惕了起來,“再不出來休怪我劍不留情了,我數到三,一、二...”
“是我。”随着話落,藍衣錦繡的人影從樹蔭下緩緩走了出來,他身側跟着個護衛裝扮的随從。
紀婉卿等人見到來人後十分意外,玉容握着劍的手也松了兩份。
“是你!”
“你怎麼在這裡?”紀軒槿也跟着問出了聲。
安博初面色如常道,“我來的目的與你們一緻,都是想為劉大人的案子盡一份力。”
紀軒槿語帶困惑地看向安博初,“你認識劉大人?你與他什麼關系?”
“我并不認識劉大人,隻是物傷其悲而已。”安博初感慨道,“他是個好官,卻落得這般下場,同為讀書人,難免心有戚戚,便想着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那為何不進去查探,反而藏了起來?”紀婉卿質疑的意圖太過明顯,一旁的紀軒槿看向安博初的目光都帶了絲尴尬。
安博初面帶微笑,面色如常道,“原是要進去的,但走到書房時發現裡面有人,情況不明便不敢貿然行動了,便藏了起來以作打算。”安博初的解釋合情合理,便是紀婉卿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紀軒槿岔開話題道,“我們方才細細搜查了一遍,什麼線索都沒有,劉府書房早就被翻查過無數遍了,便是有什麼蛛絲馬迹隻怕也被清理帶走了。”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安博初态度平平道,“紀大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既然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幫劉家查明真相,不若一道,多個人也多份計量。”
“也好。”紀軒槿點頭道,“我們找個地方商量商量下一步該從哪裡查起。”
“百味樓如何?我讓人在那裡定了雅間。”
“那就去百味來。”紀軒槿應承着,“走吧。”
“咻”的一聲,暗箭劃破天際突襲。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