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軒槿看了眼紀婉卿,他有心想幫襯着說話,卻也不知道小妹是從哪裡找到的畫像,而一旁的劉盈更是無從得知了。
幾人的小動作在場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說端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了。
紀婉卿見狀低着頭上前一步,斟酌着說辭道,“回陛下,小女是在劉府書房的案桌上找到的線索。”
此話一落,皇帝看了眼下首左邊第二位的中年男子一眼,神色淡漠無波。
中年男子聞言出聲詢問道,“刑部的人已經将劉府上上下下勘察了好幾遍,并未發現蛛絲馬迹,不知紀姑娘是從案桌上哪裡找到的線索。”
“鎮尺上。”紀婉卿鎮定地回答着,“放在左手邊的鎮尺上有暗格,我無意中觸碰到的,裡面夾藏着一張畫像。”
“竟是如此?”刑部尚書石荀略帶詫異,“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這藏法倒是稀奇,難為紀姑娘心細了。”首站的墨玉緞面紫金袍儒雅男子笑了笑。
右手邊身着湖藍繡四方神獸戰袍的中年男子神色舒朗道,“這法子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你們文人的心思就是多。”
“鎮北候這話就有歧義了,若非劉縣令急智,這賬本隻怕早就不複存在了。”這人身着官袍,面容也相對年輕溫雅一些。
說罷,他含笑地看向紀婉卿,“紀姑娘是怎麼想到鎮尺上會藏有東西的?”尋常人根本不會往那裡去想,畢竟鎮尺擺放的地方太過明晃晃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便試着找了一下,沒曾想運氣好了一些便找到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石荀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随後道,“不知鎮尺中的畫像上的是什麼?可否給本官一看。”
紀婉卿朝劉盈看了一眼,劉盈掏出紙張上前一步,雙手奉上,“請大人過目。”
刑部石荀看了一眼,沒看出個所以然,紙張随後便被鎮北侯拿來過去,“就畫了幾個人,一句詩,看不出什麼東西來。”說罷他遞給一旁的公公道,“陛下也看看。”
劉盈出聲道,“這上面畫的是臣女一家四口中秋賞月的畫像,當年臣女一家四口初入京都,便是在瓦胡同渡過的。”
“原是如此,難怪我們翻查數日,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儒雅的男子是大理寺少卿吳翔,“這是個視線線軸,非相熟之人難以察覺。”
“據本官所知,你們三人并非舊識,且在劉府時還遭遇了襲擊,紀翰林和紀姑娘怎的就願意冒此風險追查下去。”石荀這話一針見血,紀婉卿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紀軒槿沉默道,“劉縣令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不該就此枉死,下官也是于心不忍...”
“你在撒謊。”石荀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紀軒槿略顯尴尬,劉盈急切出聲道,“是我求的他們,他們推脫不掉才挺身冒險的,紀公子并非故意隐瞞的,還請聖上、大人明察。”
“哈哈哈...石愛卿,你吓到這幾個小家夥了。”
“是臣無狀,讓陛下見笑了。”石荀面不改色地請罪着。
“陛下見諒,是小兒年少輕狂,行事無狀了。”紀父忙出聲請罪着。
“陛下,他們找出賬本也算有功,又拼死護着證據,理應有功,石大人怎的還像審犯人一樣審人呢?”謝逸興告狀般看向石荀。
皇帝眉梢微動,神色戲谑,“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謝逸興笑道,“陛下聖明。”
“罷了罷了,少年人銳氣風發,正直剛毅也是大昭的新氣象,此事就此作罷吧。”皇帝朝着石荀道,“石愛卿,此案鬧得風風雨雨的,也是時候有個結論了。”
“臣遵旨。”
走出勤政殿,三三兩兩間交談着。
“英雄出少年啊,紀大人的一雙兒女可謂是...出類拔萃啊。”安王語氣裡帶了點意味深長。
紀父心頭疙瘩一下,面上卻不動神色拱手,“犬子小女年少輕狂,讓王爺見笑了。”
“紀大人啊...不用過于緊張...”
紀父對此含笑不語。
......
“我們這算立了大功吧,陛下怎麼沒賞賜點什麼?”榮昌納悶地和謝逸興嘀咕着。
“賞賜你頓闆子可好?”一側的鎮北侯朝着謝逸興兩人哼了一聲,“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亂摻和,沒得找死。”
“這話何解?我們...難道還幫錯了?”榮昌撓了下後腦勺,面帶不解地看過去。
鎮北侯沒說話,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這...”榮昌頓時噎住了,求助地看向謝逸興。謝逸興兩雙一趟,也跟着不管不顧了。
他跑到紀婉卿身側拉着人,“你的手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