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博初的聲音虛弱了幾分,虛虛地靠着紀婉卿的身子步步緊随。
低眸間瞧見胸口上的箭羽,嘴角多了絲苦笑,轉眸間對上紀婉卿近在咫尺的臉頰時,眼裡又多了絲滿足,情緒變幻莫測。
“咻咻咻...”四面八方多了很多箭雨,追趕他們的黑衣人紛紛倒地。
林宇身上的壓力驟減,心頭一喜,剛想說什麼,下一秒一支箭落在他腳邊。
林宇不敢遲疑,連連後退。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為何要幫他,但對方雖不是敵卻也不是友。林宇不敢賭對方的來意,隻能暫且避讓開了。
“我們走。”無須顧及黑衣人的追殺,林宇駕起安博初,快速地竄進了街道小巷,接着遮蔽牆快速消失在原地。
“去...梵悅閣。”安博初出聲道。
林宇瞬間想起了醫術精湛的梵西,當即改道朝南方向而去,紀婉卿緊随身後。
“誰?”梵西警惕的喊道。
林宇道,“是我。”
大門打開,剛想說話的梵西迎着月光,看見了受傷的安博初,臉色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連忙伸手去攙扶着人,急切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郎君會受傷?”
“中了埋伏,傷在胸口處,你快幫忙看看。”林宇一邊說着話,一邊将人放到床上。
梵西頭也不擡地檢查着安博初的傷勢,搭脈診斷,吩咐道,“去把櫃子上的箱子取過來。”
話剛落下,紀婉卿就将箱子就遞了過去,目光緊緊地盯着床榻上的安初看着,看着那浸濕了胸襟的地方,心眼都提了起來。
梵西喊道,“剪刀。”
紀婉卿動作快速地遞了過去,然後看着對方利索地将傷口處的衣服剪開,按壓着血迹再次湧了出去。
梵西看見鮮紅的血液臉色的凝重總算緩和了下來,“萬幸傷口上沒有毒,但箭頭穿過的地方靠近心髒處,需要謹慎,等下我會将箭拔出,你需要及時撒藥按住傷口,以免血流不止。”
“箭上是倒鈎。若是強行拔出會造成二次傷害。”紀婉卿擔心地提醒着。
梵西聽到聲音不由看了過去,才發現方才一直協助她的人是紀婉卿。
此時的梵西沒有别的心思,就事論事陳述道,“郎君傷的地方特殊,哪怕會造成二次傷害也得拔箭,否則繼續拖下去會造成心髒衰竭。”
紀婉卿聞言不再多話,“你是大夫,聽你的。”
“箱子裡那個白色的瓶子和紗布拿出來,我數三聲便會拔箭,你需要及時将藥粉倒在傷口上止血。”梵西一一叮囑着。
紀婉卿點頭,“好。”她拿出藥瓶和紗布,嚴陣以待地盯着梵西的動作。
“三、二、一...”噗呲一聲,随着箭鋒拔出,鮮血如注地噴了出來,那刺眼的紅讓紀婉卿頭暈目眩着,她卻不敢遲疑,強忍着那股暈眩快速地将藥粉全部倒在傷口處,然後拿出紗布按住了傷口。
滾燙的血液透過紗布流淌在她的掌心上,那溫熱的氣息猶如安博初的體溫,紀婉卿看着他蒼白如紙的臉龐,默默祈禱着,“你一定會沒事的...”
“血還是在留,根本止不住。”林宇看着不一會兒被浸濕的紗布,慌張地看向了梵西。
紀婉卿的心也沉甸甸的,希冀地看向對方,“不能再這般流下去了,血液流逝會造成人體休克的。”
梵西翻出了銀針,朝着紀婉卿道,“你讓開,我來施針。”
紀婉卿毫不猶豫退開,下一刻梵西動作利落地将銀針紮入了安博初的身體了,數十枚銀針紮下去,不一會兒傷口處的血液漸漸變少,最後止住了出血量。
梵西見狀摸了把額頭的薄汗,嘀咕道,“總算止住了。”
“他的傷勢是不是控制住了?”紀婉卿詢問着拔針的梵西。
梵西道,“沒那麼容易,這傷是兵器所傷,又流了那麼多血,體力下降必然會虛弱,後面隻怕還得發熱。若能熬過發熱便能穩定傷情,再慢慢将養着。”
梵西起身道,“我去給他熬藥,你們兩個守着人,若是發熱了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林宇點頭應允,“我記下了。”
梵西看了眼床邊的紀婉卿,眼裡閃過抹複雜,随後轉身出去了。
紀婉卿讓林宇打來了溫水,一點點整理着安博初的衣物,準備給對方擦拭一下身子,卻不了從他懷裡掉落了一封紙條,上面赫然寫着婚書二字。
林宇見狀當即找了借口離開,安靜的房間裡隻餘昏迷不醒的安博初和紀婉卿。
紀婉卿猶豫了一下,還是遵從内心的想法,打開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