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華,你親自送王爺。”謝逸興轉頭吩咐一旁的牧華。
牧華點頭,拱手相請,“王爺請。”
秦王額首,随即走了。
謝逸興視線轉回紀婉卿身上,斟酌着怎麼開口,畢竟被秦王這麼一覺和,倒像是他有意在針對安博初了。雖然他确有此意,可他絕非是捏造證據,憑空誣陷他人的人。
“卿卿...”
“不是要去衙役放人嗎?走吧。”紀婉卿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謝逸興看着她的身影歎了一聲,随後跟了過去。
馬車上兩日相顧無言,直到進了牢房,紀婉卿才再次看向他開口道,“我想單獨和他聊逸下。”
謝逸興靜靜地看了她許久,可紀婉卿沒有半點松開的痕迹,謝逸興隻能妥協了,盡管他并不喜歡兩人單獨相處,“我在這裡等你。”
“嗯。”紀婉卿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
謝逸興下意識擡手想抓住什麼,手停在半空中又無力地垂了下去,他就那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着拐角處。
“你來了。”再次見到紀婉卿,安博初似有所感,面色平靜。
紀婉卿點頭,“我來了。”
“你...想起來了...”這話帶着肯定卻又藏着絲希冀。
紀婉卿打破了他那絲幻想,“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你能來我很高興。”安博初露出淺淺的苦笑。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紀婉卿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設這麼一個局,為什麼要把算計用在她身上,這樣的安博初她很陌生。
她印象中的安博初是光明磊落,溫文儒雅的翩翩公子,而不是工于心計,補補精算的眼前人。
安博初苦笑道,“我早就預備會有這麼一天,我隻是沒想到會來得快。”
“你是故意讓我帶走林希的?”
“是。”安博初應得毫不遮掩。
盡管早有猜想,可真的從他嘴中說出來時,紀婉卿還是失望了,“十裡坡一事是你安排的嗎?”
“是。”
紀婉卿靜靜地看着他道,“你就不怕我也會死在那場事故中嗎?”
安博初平靜地道,“他們不敢動你,我也不會讓你置身險地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傷害。”
“可傷我最深的偏偏是你。”紀婉卿終究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因為...這是唯一可以讓你回心轉意的機會。”安博初悲傷地看着她,“婉卿,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和我成親的對不對?”
紀婉卿沒有回答,繼續道,“烏蘇裡城失守與你可有關?謝逸興中毒是否是你設計的?”
安博初擡眸看下她,低笑道,“卿兒,我沒你想的那麼神通廣大,也左右不了北境的戰局,我知道你因為我欺騙了你很是生氣,可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想給我們彼此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所以才會鬼迷心竅被迷惑了。
可是卿兒,我是有錯,我也願意贖罪,隻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安博初乞求地拉着她的手哀求道,“别再離開我了,隻要你不離開,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好不好?”
“不好,錯誤的開始結果也不會是對的。”紀婉卿低眸緩緩褪下手腕的玉镯,遞到他面前,輕聲道,“我想...是時候物歸原主。”
“卿兒...”安博初怔愣中帶着絲迷茫,他想不明白哪裡出錯了,明明他感受到了對方的情誼,他們也拜堂成親了,為什麼她還是不要他了。
安博初看着掌心中熟悉的玉镯,它再次被退了回來,心有不甘地問道,“為什麼?同樣都是算計,為什麼...你每一次抛棄的都是我?”
“感情是沒辦法算計的,博初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别再執着過去了。人是要往前看,你也該有屬于你自己的人生了。”紀婉卿說罷轉身即走。
安博初看着手中的玉镯,癡癡地笑了起來,他的人生早就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若最終不能如願,倒不如...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