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麼想的,深山裡生存,當然是與人合作更方便和安全。
從尋路、找食、做飯到選擇過夜地點,到收拾過夜的地方,如果事事親力親為,既不利于趕路,也不利于休息。
而且有些事是沒辦法一個人完成的,比如晚上的時間,一個人就那麼睡死過去,失去對野獸毒蟲等潛在危險的防備,一旦中招,那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所以在最終找到定居地建立安全庇護所之前,夜裡是肯定要輪流守夜的。
賀長夏總不可能一隻眼睛閉着睡覺,一隻眼睛睜着防備危機。
既然最好是與人合作,有些事情肯定是不能瞞着的,比如她的空間,遮遮掩掩的那就沒辦法發揮它的最大用處了。
那麼合作對象必然要做到值得信任,不求推心置腹,但求沒有壞心。
雖然她這随身空間别人也搶不走,但是萬一遇上像二叔一家那樣的強盜,隻想榨幹别人的價值,搶奪别人的成果,那還不如一個人呢。
從記憶來看,宋大娘母女和趙家兄妹的人品還是值得信賴的。
但賀長夏還是想再看看,畢竟她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有點特殊,被當成鬼上身,引起那一群老實古代人的恐懼就不好了。
要是能好好相處真誠合作,那就有飯一起吃,大家都開心。
要是話不投機,乃至于暴露出人性的惡意,那她剛開出來的大砍刀可就不吃素了,就是一棵土豆也别想從她這裡拿到。
她一邊想些有的沒的,一邊就已經來到“家”門口,擡頭就和林小桃對視上。
五六歲的小姑娘,本來哭得抽抽噎噎的,看清來人,驚喜大喊:“阿夏姐姐!阿夏姐姐你回來了!”
其餘四人立刻轉身望過來。
宋大娘原本氣息奄奄躺在草堆上,看見賀長夏,眼睛亮起,猛烈地咳嗽起來,還不忘喊她:“過來,快過來。”
賀長夏走過去,輕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她抓着賀長夏的手眼泛淚光,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
婦人剛才面對二叔父子四人欺壓都沒哭,現在卻眼泛淚光,淚水打濕臉龐。
這張臉極其枯黃憔悴,眼睛深深凹陷,嘴唇看不見一點血色,兩隻手同樣皮包骨頭,顫抖着摸上賀長夏的臉,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賀長夏的臉被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摸着,有些不自在。
她在現代與家人關系冷淡,也一直下意識回避與人親近,别人好朋友勾肩搭背牽着小手摟摟抱抱去上廁所,她卻一直獨來獨往。
至于和人肢體接觸,大概就算剛出生還在喝奶,都是很少體驗的經曆。
别人在父母長輩懷裡撒嬌的時候,她應該一個人在搖籃裡看天花闆吧。
她下意識想要躲開婦人的那隻手,但想到原主和眼前婦人的關系,躲開反而顯得不對勁。
她感受着肌膚相觸時帶來的溫度,有些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
很奇怪,她竟然沒有很排斥的感覺,反而覺得很奇妙,一動不動地愣在那裡,任由婦人摸着臉。
趙淩寒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丢了一天一夜,你可真是把我們都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