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雲伊一離開，辛紀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你在懷夕身邊，有什麼目的？”

蕭承甯微頓，随即笑着應道，“我不會害她。”

辛紀沉眸，一字一句道，“但是你的存在，對她來說，是負擔。”

“是負擔也好，是威脅也罷，我不會放手。這一點，我想辛伯父比我更清楚。”

話音落地，辛紀突然朗聲高笑。

蕭承甯的語氣染上幾絲嚴肅，“你的身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辛紀截聲打斷，“我的身體自己清楚。行了，我想睡會兒，你也該上哪去上哪去。”

見他已經閉上眼睛，蕭承甯在房間燃了些安神香，在離開之前留下一句，“你是她很在意的親人。”

在門關上後，辛紀緩緩睜開雙眼，随即重新閉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陸雲伊拉住要離開的蕭承甯，問道，“師父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蕭承甯的反常讓陸雲伊有些不安，換做平時，他早就圍着自己打轉了。

還是說師父對他說了什麼？

“你别太擔心。”蕭承甯反握住陸雲伊的手，俯身将自己的臉往她的唇間碰了一下。

他看向陸雲伊眸間暗藏的期待，偏過臉道，“走火入魔無法根治，你應該明白。”

陸雲伊勉強地勾了勾嘴角，“他走火入魔已經好多年了，現在能恢複意識已經是不易。這件事，我還要多謝你。”

蕭承甯的指背蹭在陸雲伊的臉側，“那你要怎麼謝謝我？”

“帶你出去玩吧。”陸雲伊擡手握住蕭承甯作亂的手，眼中多了些亮色。

京中正街，晚間燈火四溢。

“這是我第一次過上元節。”陸雲伊緊了緊身上的裘衣，瞳孔中倒映着燭火的剪影。

蕭承甯戴着狐狸面具，伸手将陸雲伊的手緊握在掌心，輕聲笑道，“我很榮幸。”

人潮熙攘，陸雲伊感覺從未有過的放松。感受着手心持續傳來的溫度，嘴角隐隐勾起。

“既然你是第一次，那就跟着我。”蕭承甯搖了搖陸雲伊的手，将她拉倒一個攤位前。

“選一個。”

攤位上的花燈讓人眼花缭亂，攤主看着陸雲伊站着沒反應的模樣，笑呵呵地拿了一盞花燈，遞給她，“夫人，這是本攤的鎮攤之寶。”

陸雲伊的視線也随之落在對方的手中，赤紅的蓮花宛若一團火焰綻放出生姿。

不等陸雲伊開口，蕭承甯伸手接過，“就這個了。”

“你站在這裡等我片刻。”蕭承甯給陸雲伊理了理身側的碎發，轉身離開。

沒多久，回來的時候手裡拎着兩盞河燈。

陸雲伊将手中的河燈放入水中，靜靜地看着它順着水流飄向河水中心。

蕭承甯緊随其後，開口問道，“你寫了什麼願望？”

“我沒有寫。”陸雲伊的視線投向遠方，口中呢喃，“這樣看去，這裡很漂亮。”

“你喜歡？”

陸雲伊的語氣輕淺，“談不上喜歡，若是日後我死了，記得每年給我放個河燈。”

話落，兩人之間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最終，蕭承甯還是開口說道，“陸雲伊，你是真的知道怎麼惹我生氣。”

陸雲伊正要轉頭看向他，卻被蕭承甯擡手扣住下巴，另一隻寬大的掌心揚起。

她瞬間瞪大雙眸，帶着不可置信，“你不會要打我吧？”

蕭承甯揮手而下，陸雲伊急急開口，“蕭承甯，你不是這樣的人。”

然而，蕭承甯并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反而越落越近。

陸雲伊身體後仰，卻被蕭承甯牢牢牽制住，她的音量提了幾分，“蕭承甯。”

話落，蕭承甯的食指輕點在陸雲伊的眉心。

“你......”

四目相對，兩人的呼吸漸輕，彼此距離下意識地緩緩拉近。

突然，陸雲伊一巴掌按在了蕭承甯的面具上。

蕭承甯：嗯？

“我餓了。”陸雲伊别開臉，率先轉身要走。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蕭承甯幾步追上陸雲伊，牽住她的手，随即十指相扣。

東街的小巷裡，一個簡陋卻幹淨的小房子前。

蕭承甯大概地給陸雲伊介紹了下店裡的吃食，接着說道，“我離開一下，想吃什麼自己點，我很快回來。”

說完，蕭承甯摘下面具，俯身在陸雲伊的額間落下輕吻。

再次起身，狐狸面具牢牢地戴在他的臉上。

“娘子，想吃點什麼？”店主是一對面向和善的老夫妻，勾着背看向陸雲伊。

陸雲伊回想着蕭承甯剛才說的話，應道，“那就都來一份吧。”

“好，娘子稍等。”

沒多久，蕭承甯握住掌心的東西回到小巷裡。

蕭承甯看着滿滿一桌的吃食，他嘴角的笑意剛起，下一秒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