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您心有愧疚。”蕭承甯淡然地看向獨臂的之澤,眼底情緒波動。
之澤停下調息的動作,轉眸看向蕭承甯,斑駁的臉上透着可怖,語氣帶着肯定,“你在怪我。”
“你不該傷她。”蕭承甯的眸中閃過冷意,越發低沉的嗓音中染上漠然。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手下留情。”之澤重新閉上雙眼,神色沒有松動。
蕭承甯冷笑出聲,“你的命,她會親自來取。”
之澤出聲,“我等着。”
“那個位置,我要了。若你助他,或許我會先一步取你的命。”
話落,之澤驟然睜開雙眸,“你為了她,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是又如何?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嗎?”蕭承甯的臉上劃過嘲諷,眸間亦是夾帶幾絲恨意。
“蕭承甯,你最好是想好了。”
“她想做的,我便替她完成。至于你,從始至終,你都不是一個稱職的師父。”
蕭承甯的語氣堅定,卻把之澤氣得不輕。他猛地起身,閃身至蕭承甯的面前,擡手想要扣住蕭承甯的脖子。
下一秒,被蕭承甯輕松閃過。
“你以為,我還和小時候一樣,任你宰割?”蕭承甯轉身,隻留下一句話,“若你繼續站在蕭固那邊,日後,我們便是敵人。”
蕭承甯回到竹苑的時候,隻看見修好的梳妝台上留下一支短笛。
他緊緊地将笛子握在手中,低沉的嗓音中帶着沙啞,“陸雲伊,你怎麼敢的......”
通往南疆的路上。
追流小心翼翼地坐在陸雲伊的身旁,時刻注意着陸雲伊的臉色。
陸雲伊轉眸對上追流的雙眼,沉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追流張嘴,卻沒有出聲。
他糾結了一番,決定還是換個話題,“師姐,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墨鴻就是甯王?”
“重要嗎?”
“重要。”說完,追流又有些猶豫,最後說道,“算了,也沒有很重要。”反正都是一樣的惹人厭。
“既然不重要,那就沒必要說了。”陸雲伊雙腿盤起,閉上眼睛開始調息。
追流心中還是有口氣憋着吐不出來,但見陸雲伊的模樣,追流索性掀開車簾出去透透風。
馬車在官道上緩行,周圍似乎并沒有什麼異樣,但追流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突然,耳邊傳來幾聲異動,駕車的車夫全然未覺。
陸雲伊陡然睜眼,腰間雙刀祭出,寒光乍現。追流拍了拍車夫的肩頭,示意他停一下。
車夫不明所以,開口說道,“爺,這裡可不興停。”
“讓你停就停,少廢話。”
追流不耐煩地将他拎起,随即擺了擺手,“找個地方躲好,待會死了可别怪小爺我沒提醒你。”
話落,空氣中暗流湧動,一支箭羽劃破長空,帶起一陣鳴哨。
陸雲伊眸色驟然冷下,飛身立于馬車頂,開口說道,“都出來吧。”
緊接着,幾道黑影出現在不遠處,而周圍的樹上也站着一排弓箭手。
追流也随之站在馬車上,偏頭對陸雲伊說,“師姐,樹上的交給我。你......”
沒等追流的話說完,面前隻剩下陸雲伊的幾道殘影。隻是幾瞬,面前的黑衣人如數倒在血泊中。
還沒反應過來的追流:?
四面射來的箭雨将兩人包裹,陸雲伊卻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師姐——”追流斬斷襲來的箭矢,往陸雲伊的方向奔去。
陸雲伊周身真氣暴漲,迎面而來的飛箭皆化為飛煙。
追流停住腳步,眸間稍稍錯愕。心下不由驚歎,師姐的功力已渾厚至此了?
如今竟然可以真氣護體,以這功力,江湖中恐怕已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前來行刺的黑衣人全部剿滅,但陸雲伊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師姐?”追流伸手,還沒碰到陸雲伊的袖角,就被她一個回眸瞪在原地。
猩紅的雙眸中透着壓制不住的殺意,這種感覺追流十分熟悉。
當初辛紀走火入魔之際,看向他們的眼神,亦是如此。
“陸雲伊,你不是跟老子說你心魔壓下了嗎?!”追流額角的青筋暴起,擡手便想壓制陸雲伊。
然而,陸雲伊的功力本身就在他之上。
現在走火入魔,六親不認,對他更是招招必殺,絲毫沒有留有餘地。
原本追流是不答應讓陸雲伊去南疆的,但陸雲伊跟他說已經服下了西域冥花,心魔早已祛除。
追流也是雙目赤紅,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卻還是被層層壓制。
陸雲伊頭痛欲裂,腦中一片混沌,眼前的視線模糊,隐隐化為團團黑影朝着自己襲來。
她揮劍斬開,耳邊隐隐傳來追流的怒吼,“你又騙我!西域冥花你自己沒用,你給誰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