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意思是要将神女廟的地皮買下?”張嬷嬷不解道。
“對,捐建公共設施連帶地皮交易極為少見,但不試一試怎知不是例外?”章婉清堅定道:“目前最為關鍵的是尋得鄉紳的後人,方能進行土地交易。”
張嬷嬷明白了她此舉的目的,“我懂了,從他們那裡買得地皮,便成了娘子的私有财産。”
這不失為一個可以嘗試的辦法,可是轉念一想,尋人難度之大不比直接從縣廨購得土地更低。
張嬷嬷說道:“可是鄉紳舉家搬離花溪縣近百年,娘子如何尋得他的後人?”
章婉清目光閃動着堅韌的光芒,“隻要人活着,總能尋到。”
蘇寒山聽不懂她們口中所謂的交易,隻知章婉清要去州城尋人,湊上前出謀劃策,“既然要寫信通知大哥過來,不如一并請他幫忙尋人!”
章婉清搖頭否認,借助蘇寒木的人際關系網,依靠官府的力量的确可以尋到人,但是耗時耗力,就在方才腦袋裡閃過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尋到人,同時抓住趙小川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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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賊啦!”午夜,一聲抓賊驚醒了夢中人,一盞茶的功夫,楊師傅家燈火通明,屋前鬧哄哄,聚集了左鄰右舍。
趙小川被楊師傅和陳師傅架在地上,吃了滿口飛起的塵土。
楊師傅扯着大嗓門叫嚷:“好你個趙小川,居然跑到我家裡偷東西,别以為你是趙裡正的侄子,我就拿你無法。”
陳師傅附和他:“平日小偷小摸算了,今兒居然翻進裡屋翻箱倒櫃!”
趙小川雙腿跪地,膝蓋磕得生疼,雙臂被兩人牢牢鉗制,想動動不了,急得破口大罵:“陳三民,楊碩,你們兩個糟賤的老東西,快将我放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大夥兒瞧瞧,趙小川偷我家銀兩,不悔過不說,還揚言要對付我,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做主。”
圍上的村民越來越多,對三人指指點點。
有人高聲問:“楊師傅,别偷了一隻雞,你打诳語說是偷了銀兩吧?”
楊師傅揚聲糾正:“一百兩黃金算不算打诳語?”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别說一百兩黃金,一百兩白銀他們這輩子都未見過。
趙小川同樣震驚,原來眼前落在地上的包袱有一百兩黃金。他興奮得幾乎要顫抖,連膝蓋的疼痛都忘了。
趙小川急不可耐的為自己辯解:“楊老頭,别血口噴人,就你三日吃不到一斤白肉的窮酸鬼,妄想家中存有一百兩黃金,你還是洗洗睡,做你的美夢去吧!”
“對呀,對呀!”村民開始起哄。
“楊師傅,你是唬人吧,我不信你家有一百兩黃金,除非讓我們親眼瞧瞧。”
瞧就瞧,楊師傅拾起地上的包袱,攤開,金燦燦的金條在月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
“嗞……”衆人再次被震驚到,趙小川眼睛都直了,口水咽了一下又一下。
今日午後他從縣衙回來,大搖大擺從村頭經過,途徑神女廟時,陳三民與楊碩正竊竊私語,兩人背對着他,不曉得身後有人。
“我當時隻是好奇,刨開一看,果然是金子。”楊碩鬼鬼祟祟生怕他人聽見的低聲引起了他的好奇,趁他們不注意,他走近他們,聽到的便是這句話。
“有多少?”陳三民問道:“又是如何找到的?”
“有一百兩,估計不止這個數。”楊碩伸出五根手指頭,小聲回答:“昨天日頭曬,我經過神女廟時打算歇一腳,有隻兔子在我腳邊,我想着逮住它回去燒了吃,小東西眨眼便跑了,跑至樹底下,我往前一撲,發現不對勁,那土面稀松,就決定刨開瞧瞧,這一刨可将我樂壞了,居然刨出黃金啊!”
楊碩的語氣極為誇張,感染到身後的他,他當時還疑惑竟有此等好事。
“原來如此!”陳三民繼續問道:“你确定還有?”
“有啊,當時外頭有行人的聲音,我擔心被洩露,及時停止開挖!”楊碩頓了頓,繼續道:“陳哥,你我兄弟一場,今日才将此秘密透露與你,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亥時咱們一起挖。”
“老弟,謝了!”陳三民拱手道謝,驟然眉毛一皺,似有所慮:“就不知這黃金何人埋下,是那章婉清還是當年的鄉紳?桃花裡的村民不至于将金子埋在此處,要埋也是埋在自家門前。”
“管那麼多做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們先挖了再說!”
兩人說得神乎其神,又不像是假的。
“你們兩人在此叨叨甚?”他出聲打斷二人,故意要吓吓他們,二人轉身猝然見到他,立馬噤聲,并躲避他的直視,慌忙擺認否認,“未聊甚!”然後貓着腰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