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宏陽想要辯解不是他抽的,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大哥,話堵在了喉嚨裡。
老爺子冷聲道:“我教訓我的兒子,旁人都出去,免得他們難堪。”
老爺子發話,無人敢不從,柳容擔憂回頭,蔣娥絲毫不心疼自己男人被打,反而有一絲幸災樂禍,出了前廳就說道:“兩個老東西可算有人治他們。”
章婉清算是大開眼界,在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古代社會,無論兒子是何年紀,不聽話就得挨打。
她偷偷看了一眼蘇寒山,心想,隻有他才會免于棍棒吧,全家人心疼都來不及。
還有蔣娥寵兒子也是寵得無底線,老公敢罵,大伯哥也敢罵,拿捏住他們的痛點,兩廂教育方式真是兩個極端。
人群散去後,章婉清将賀禮交給蔣娥。蔣娥道謝,送兩人出門。
蘇寒山要跟随章婉清去清韻坊,蓦地轉身問還在身後的蔣娥,“嬸娘,您方才說我阿爹當年,他當年做了甚麼?”
蔣娥一愣,章婉清也是一愣,敢情他八卦起他爹來。
章婉清戳他的後背,示意他不要問不該問的。
其實她當時也注意到蔣娥欲言又止,話隻說了一半。她感覺蘇宏正能接納孫莺莺,并不是因為蔣娥的批評,而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蔣娥拿捏。
蘇寒山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我隻是好奇而已。”不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什麼,又兀自一笑,“怼我爹感覺還不錯,誰讓他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随時準備訓人的兇惡樣子。”
蔣娥哈哈大笑,不消一會兒笑容慢慢收斂,嘴角溢出一絲冷笑,眼睛落在某個虛無的點出神。
在章婉清和蘇寒山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卻譏諷道:“某人當初想要娶青樓女子,不是被我及時發現攔住他,蘇家的門風要被他敗沒了。”
章婉清和蘇寒山驚得同時睜大眼睛,她曾經想着蘇家兩位郎主都不曾納妾,家财萬貫能守住初心,真的很不容易,在男子但凡有點家底便可納妾的封建社會已屬難得,沒想到大郎主還有這麼一段豔史。
因時間還早,清韻坊沒什麼顧客,章婉清閑着無事,拿出算盤算賬,下月清韻坊要在黎州開分店,下下個月是章州,今年一年,她計劃再開三個鋪子。
她現在使用算盤算賬可溜了,珠子在她纖細的手指下被敲打的劈哩叭啦響。想當初她是習慣了計算器,根本不會算盤算賬,請教算賬先生硬生生學了一個月,才有如今的熟練。
在學算盤算賬時她的無力感再現。小學數學不是沒學過算盤,但那是入門,且許久不投入實際數□□用,早就生疏。現代社會均是用計算器,而她穿越到大晟,一切重頭再來。科技落後、資源匮乏,好比她想要制作香水按壓瓶,沒有特定的材料,根本無法制作。她能做的是接受封建社會的技術與生産水平,再利用自己在現代社會所學的知識去改變可以改變的,而不是改變不可以改變的。
所以,她認為那些穿越劇裡的女主角神通廣大得超越當時的最高科技水平,是扯淡。
“姐姐!”蘇寒山突然打斷她。
“何事?”章婉清頭未擡。
蘇寒山一隻手撐着桌面,一隻手撐着下巴,目光凝在她身上,認真道:“我将來絕不會納妾,與姐姐一生一世一雙人。”
珠子的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中隻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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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蘇家簡單辦了蘇寒辰與孫莺莺的婚禮,隔了三日,蘇寒辰帶上孫莺莺赴京任職。中旬,商道驿站建好,因過了果子豐收的季節,所以産品都是桃肉蜜餞,好在不用依賴桃樹,章婉清開發了其他果樹産品,也就是說驿站不止售賣桃花裡的土特産,經過村正篩選和章婉清當初規劃的産品也是可以進入驿站的産品展示區,如果是其他縣城的土特産自主聯系村正想要進入,須繳納一定的費用。
另外驿站開發了旅館和茶樓,所以村民的收入,不單單依靠種桃兒和賣桃兒。
驿站在當初興建初就試營業過,以散戶擺攤的模式,效果還不錯,所以也不存在錯過果子成熟季。
章婉清忙得不可開交,一邊對接驿站産品展示,一邊赴黎州忙清韻坊分店開業。
到中元節那日,一切步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