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小夏子去找他的同鄉去了,說是要找他問個清楚。”素問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她微微垂首,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沈舒然雙手緊緊地抓了抓蓋在身上的錦被,錦被在她的手中微微皺起。“他是獨自一人去的?”她的聲音中滿是擔憂,眉頭緊鎖。
雖然小夏子力氣大得很,但是背後之人如此邪性,指不定會使出什麼陰損的花招,小夏子單獨一人怕是難以應付。
素問微微思索了片刻,“沒有,還有小石子。”小石子是那個偷吃的太監,雖不屬于秋葉閣,但屬于錦秀宮,平常和小夏子關系頗為親近。
沈舒然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兩個人一起,好歹能有個照應。她微微放松了身體,靠在床頭。
“小夏子怎麼能沒有主子的命令就出門呢,他回來之後,主子你可要說說他。”素問滿臉擔憂地說道。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關切與不安。她不是想讓小夏子受罰,隻是實在擔憂他會出事。素問心中清楚得很,沈舒然仁慈,是不會嚴厲懲罰小夏子的。
“哎,小夏子道行還是太淺了。”沈舒然微微歎息,神色中帶着一絲憂慮。“他念着同鄉之情,未經甄别,便如此沖動行事。要知道,僅這膳食中下毒之事,便足以讓小夏子一家丢去性命。他這般着急地去找他的同鄉,倒也是情有可原。”
素問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插嘴。她心中明白,自己的道行連小夏子都不及。
過了一會兒,白芷匆匆歸來。
她的發絲有些許淩亂,臉上帶着些許疲憊之色。
她快步來到沈舒然面前,微微欠身,然後鄭重地說道:“主子,奴婢回來了,還得知了一個消息。”
白芷微微停頓,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接着說道:“雪茶的身邊經過仵作的檢驗,證明她是中毒而亡。”她的面色凝重。
沈舒然微微點頭,陷入沉思。
那便是了,給雪茶茶水中下毒的那個人便是兇手。
“還有一個奴婢覺得可疑的地方。”白芷微微皺眉。
“你說。”沈舒然擡眸,目光中滿是期待。
“雪茶的腳底有一道疤。”白芷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
其實這說不得算是奇怪的點,畢竟沒有規定腳底有疤不能做宮女。但白芷覺得奇怪,便說了出來。
沈舒然并未展露出嫌惡的表情,而是認真地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了。”
白芷臉上露出被認同的微笑,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天邊的晚霞如絢麗的畫卷般鋪展開來,夕陽的餘晖灑落,為花草樹木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你去和素問找找,小夏子為何遲遲未歸?”沈舒然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白芷去一趟内務府都回來了,而小夏子隻是去禦膳房找個人,按理說應該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說不得是出了什麼事情。沈舒然想到自己身邊暫時也不需要人伺候,為了安全起見,便讓她們一起去尋找小夏子。
随着時間的悄然流逝,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暮色如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籠罩了整個大地。原本明亮的天空變得黯淡無光,幾顆稀疏的星星若隐若現地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宮殿中的燈火逐一亮起,搖曳的燭光在黑暗中投射出朦胧的光影。
沈舒然的擔憂在夜色中顯得愈發沉重。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響,莫不是白芷她們回來了?
沈舒然心中湧起一抹期盼,急忙坐起身來,目光緊緊地盯着門口。
隻見她們四人緩緩站在了她的面前,雖看似整整齊齊,身上也未見明顯傷痕,然而面上卻皆挂着一抹濃郁的憂郁之色,憂郁如同沉沉的烏雲,籠罩在她們的面龐之上。
小夏子更是滿臉悶悶不樂,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他聲音低沉地回道:“回主子,奴才的同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