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開口安慰道:“皇後娘娘,您做得已經足夠多了,您為後宮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樁樁件件,大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呢。您千萬不要太過自責了,這懷孕生子之事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完全掌控的呀。”
白昭容的語氣誠懇而真摯,眼神中充滿了對皇後的敬重和感激。
“是啊是啊,皇後娘娘。”伊寶林也趕忙附和道,“您管理着這偌大的後宮,每日要操心的事情數不勝數,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懷孕之事本就充滿了不确定性,您已經為大家操碎了心,可千萬不要再為此事過度傷心了,若是傷了身子,可讓我們這些做臣妾的如何是好呀。”
秦昭媛看着白昭容這般真心實意地維護皇後的模樣,眉間不禁緊皺起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有些擔憂。
她微微搖了搖頭,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一提到皇嗣,周美人下意識地低下頭,目光落在手中那繡工精美的手帕上,手指輕輕地擺弄着,眼神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後的流程便如同往常一般,衆人說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話術,無非是一些阿谀奉承、相互敷衍的言辭。
請安結束後,沈舒然便按照約定前去與時美人會面。
她們并沒有更換見面的地點,依舊選擇在了時美人的寝殿。
畢竟如今裴修儀懷有身孕,這在後宮之中可是一件大事,使得每個人都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态。
而沈舒然昨日剛剛侍寝,她的位份又低,在這後宮之中,自然是不敢随意在外面閑逛,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時美人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所以也就還是選擇了原來的老地方,這樣既方便又安全,也能讓沈舒然安心一些。
在這深宮之中,沈舒然已然将時美人視作朋友,雖說還未達到能夠傾心相交的程度,但平日裡說些閑話倒是無妨。
回想起白昭容一見到秦昭媛時那夾槍帶棒的話語,沈舒然心中滿是疑惑,于是便向時美人問道:“時姐姐,你可知這白昭容和秦昭媛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呀?為何白昭容對秦昭媛那般态度?”
時美人原本正拿着牌的手微微一愣,随即很快反應過來,嘴角染上一絲笑意,打趣道:“我說舒然妹妹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呀,你這未免也有些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吧。”
沈舒然聽到時美人這般調侃,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她本想着回去之後問問自己的侍女白芷的,可無奈她的好奇心實在是太過強烈,再加上她與時美人相處下來,已經對時美人産生了一種熟悉感和親近感,所以才不由自主地就這麼問出口了。
此時,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抹羞澀,心裡想着想要收回剛剛說過的話,同時又有些難過,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時美人,也許時美人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相處。
時美人看着沈舒然的表情如同夏季的天氣一般瞬息萬變,先是羞澀,後又變得有些難過,心中頓時明白沈舒然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她連忙說道:“哎呀,舒然妹妹,不知道便不知道嘛,這也是情有可原的,情有可原的呀。”
說着,還一連說了兩個“情有可原”,那模樣可謂是求生欲滿滿。
像是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真實性,時美人又接着說道:“她們之間發生矛盾的時候,你還沒進宮呢,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呀。”
沈舒然看着時美人匆忙解釋的樣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确實是多想了。
她的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時美人見此,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開玩笑呢!在這宮裡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合眼緣的人,要是就因為自己的一時玩笑而失去了,那豈不是虧大了呀!
“這秦昭媛和白昭容啊,是第一批入宮的。她們倆在一同進宮的那些嫔妃當中,關系可是最好的了。”時美人緩緩說道,手中還不停地擺弄着葉子牌。
“當時皇後也才剛坐上那個位置,年紀尚輕,急需向文武百官展現她的賢惠能幹呀。”
時美人說着,稍稍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那時候皇上在府邸的時候,一個孩子都還沒得到,這可已經惹得不少人在背後诟病了。如今這宮裡有了更多的嫔妃,要是再無所出的話,皇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咯。”
時美人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對皇後有一絲一毫的不滿,真的很難想象她曾經也是府邸裡侍妾中一無所出的一員呢。
“當時秦昭媛和白昭容都還隻是個才人,不過在一衆嫔妃當中卻是最得寵的呢。皇後因此對她們倆多加照料,滿心期盼着她們能早日誕下皇嗣。”時美人邊說着,眼睛邊看着手中的葉子牌,似乎這牌裡也藏着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沈舒然則是聚精會神地看着時美人,早已将打牌這件事抛到了九霄雲外。
直到白芷在旁邊輕輕提醒她,她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胡亂地出了一張牌。
時美人看着擺在木桌上的牌,又擡頭瞄了沈舒然一眼。
沈舒然自知理虧,連忙坐直了身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時美人這才又開口說道:“後來啊,秦昭媛和白昭容一同懷孕了,皇後的能力因此也得到了證實。”
“然後呢,秦昭媛的胎沒保住嗎?”沈舒然忍不住問道。
“對呀,她在懷胎七個月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結果就早産了,産下了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呢。”時美人微微歎了口氣。
沈舒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她一定傷心極了吧。”
“不僅如此呢,秦昭媛因為這次早産落下了病根,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了。”時美人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惋惜。
“天呐,這也太痛苦了吧。”沈舒然不禁感歎道,對于嫔妃來說,不能生育,這可相當于斷了一條生路啊。
“好在白昭容和皇後一直陪着她,皇上也憐惜她,就晉升她為昭媛了。”
照這麼說,她們的關系不應該很好麼?沈舒然心裡暗自猜測着,可能是和白昭容的孩子有關吧。
“白昭容生下公主的時候也發生了一些事情,導緻公主從小就體弱多病。後來秦昭媛得病之後,白昭容一次都沒有去看望過她,又有消息傳出來說是秦昭媛在背後搗鬼,才讓公主先天不足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沈舒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行了,故事聽完啦。”時美人的聲音歡快地響起,仿佛剛剛講述的那些沉重的故事并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
後來,她們就這麼一邊聊着天,一邊打着牌,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沈舒然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在望月樓中
宣妃身着一襲華麗的宮裝,優雅地坐在主位上,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握着茶杯,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與典雅。
圍在她身邊的是許充媛和齊才人。許充媛面容姣好,微微側身,對着宣妃巧笑嫣然,似乎在說着什麼有趣的事情。
而齊才人則顯得較為文靜,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偶爾,她也會附和着許充媛說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