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妮兒最聽她的話,聞言立刻去扶人。
王氏和陶老四也跟着幫忙。
為了把長生牌位這茬給揭過,姜肆故作激動道:
“這粥聞着就香,我嘗嘗。”
過了這麼久粥早涼了,王氏說:“我去幫姑娘熱熱。”
“不用,天熱,粥涼些喝着舒服。”
姜肆也不講究,在長凳上坐下,端着碗就呼呼喝了起來。
她也是真的餓,加上連日來吃的都寫那些苦不拉幾的菜糊糊,這粥一喝起來是當真的香。
幾下喝完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此時,她打心眼裡覺着,這世上最好吃的,就是這碗粥了。
姜肆放下碗,長舒一口氣,滿臉的滿足。
粥喝過了,感激也感激過了,除了沒磕頭,幾人該做的都做了,夜深了看着姜肆臉色疲憊,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打擾,遂告辭離開了。
姜肆和陶妮兒一家人,把人送出院門,又目送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屋裡。
今天她忙活的事不少,但姜肆卻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精神異常亢奮。
她忙着回屋也不是為了休息,是想去空間和女希氏說到說到。
但進屋前,姜肆不經意間和陶老四視線對上了。
确切地說,是陶老四在偷看她,正好被姜肆抓住了。
而他一見姜肆看他,慌忙低下頭,躲開了她的視線。
姜肆停在了門口,她大約知道陶老四為什麼對她是這個反應。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轉身走向陶老四,抿了抿唇道:“叔,今天的事……”
說到一半,她把原先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改了說辭,直接問到,
“叔,你怕我嗎?”
聽姜肆這麼一問,低頭正做事的王氏和陶妮兒同時擡頭看向陶老四。
陶老四也是一驚,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怕姑娘?”
“叔不覺得我今天做的事太殘忍了嗎?”
陶老四更急了:“那大虎跟着張屠夫一家子害了多少人,他死了活該,姑娘為我們報仇,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你殘忍。”
老實巴交的漢子,急得汗都出來了,生怕姜肆誤會,一口氣不停地接着說:
“姑娘救了妮兒,又給咱村裡分糧,還有張屠夫那會兒人,全是姑娘幫着才讓他不敢在咱村裡做壞事。
姑娘是好人,對我們有恩啊。”
聽着這話,姜肆意識到她八成是誤會陶老四了。
“那叔剛才怎麼那麼看着我。”
陶老四搓搓手,讪讪道:“我是想問問姑娘,能讓我家妮兒往後跟了你?”
姜肆一愣,讓陶妮兒跟了她?
開了口,後面的話就沒那麼不好說了,陶老四積極地念着陶妮兒的有點:“我家妮兒嘴嚴,勤快,聽話,姑娘有事就使喚她一聲。
讓她跟着你,你給她一口吃的就行,什麼都行,她不挑嘴。”
姜肆終于聽懂了陶老四的話。
如今世道艱難,他和王氏不知道還能熬多久,所以他想在還活着的時候,給女兒找個依靠。
姜肆就是他找的這個依靠。
他今日已經見過了姜肆的厲害之處,便覺得閨女跟在她身邊一定活下去,這才動了這個心思。
可主意定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表現出異常反應來。
“爹。”
他的意圖明顯到陶妮兒都聽出來了,她眼圈紅了紅。
“她爹,你說什麼呢?”
王氏瞪了他一眼。
陶老四卻固執地看着姜肆:“姑娘,讓妮兒跟着你吧,做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鬟也行。”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姜肆無父無母,在這一刻也不免羨慕起了陶妮兒。
她輕輕笑了一下,答應了陶老四:“好,我答應你,不過不是小丫鬟,我會把妮兒當妹子護着。”
她上輩子情緣淺薄,這輩子收獲一個妹子也不錯。
陶老四大喜,推了推陶妮兒:
“快妮兒,給姑娘磕個頭。”
“行了。”姜肆笑着拉住當真要給她磕頭的陶妮兒,“說了是妹子,磕什麼頭。”
看姜肆笑的高興,受她感染,其他三人也跟着笑起來了,這是幾個月以來,他們笑得最快活的一次。
……
姜肆進空間後,臉上的笑都沒下來。
“女希氏,我今天很高興。”
這是見到女希氏後,這姜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女希氏微笑着問她:“為什麼?”
姜肆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起來:“因為有好事發生。”
她先從那碗粥講起,說到陶妮兒,然後是給三奶奶他們報仇的事。
女希氏耐心地聽她說完以後,卻問到一個敏感的問題:
“殺人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