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些臉皮薄的姑娘們則會羞得紅了臉,低下頭去,卻還是舍不得不擡眼瞧。
樓欣月看了一會兒,覺得她們的唱詞倒是挺不錯的,表演也算活潑有趣。
演繹夫妻間的小情調,雖然有那麼點暧昧吧卻不算太露骨。
最妙的是男女角色都反串,而且串得挺真實。
樓欣月觀察了一番,發現似乎隻有她自己,看出了男女反串來。
所以等到小戲結束,這兩個人再自己表露身份,那就是這整出小戲裡壓軸的笑點了吧?
除了有震驚觀衆的笑果之外,估計還有另外一層用處……
想到這兒,樓欣月就站得離人群遠了一些,沒等到演完,就轉身回去了。
她擦了下房裡裡的舊桌子,擺出自己那攤子來,繼續開寫。
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三三兩兩的人經過樓家的院門,說笑聲比往日格外響亮。
樓賽郎今日看小戲看得格外興奮,回到自家來就開始手舞足蹈。
“阿姐你怎麼也不看完就回來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等到那兩個演完了以後又有個極有趣的呀!”
“那小雪娘往起一站,再放開嗓子給大家問了聲好……好家夥,七尺漢子啊!”
“還有那個高大郎福身一蹲,她的嗓音倒是沒變化,可卻是自稱奴家!”
“原來她們是一對夫妻,隻是清秀的是相公,胖墩墩的是娘子啊!她們說打小學戲,可是娘子越長越壯實,相公越長越苗條,所以隻好男扮女裝,女扮男裝了呀!”
“可叫大家夥笑得前仰後合,停不下來了!”
看到自家阿姐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樣。
樓賽郎有點摸不着頭腦,她看看自己的衣衫,又摸了把自己的頭臉,好像都沒啥不對呀!
樓欣月上前把門窗都關好,有點咬牙切齒地問。
“樓賽郎,女扮男裝這麼好笑嗎?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女子了?”
樓賽郎面上這會兒的表情,就像是被當頭一擊似的。
“阿姐,我,我……”
樓欣月摸了摸樓賽郎的頭,聲音也溫和了不少。
“賽郎,當初爹娘讓你扮成男孩子,一開始不過就是想賭口氣。後來時間長了,也不好再改回來,可是你終究是女子,不可能扮一輩子的。”
樓賽郎眨眨眼。
“為什麼不能?”
她打小就覺得自己就該是個男孩子來着。
村裡的那些小姑娘,成天學燒飯繡花做鞋子,成天就窩在家裡,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下地幹活……實在是無趣透頂。
哪裡有她日日在深山老林裡套兔子打野豬爽快呢?
“因為你身體是女孩子,你今年才十五,還沒有那個……”
樓欣月揪過賽郎的耳朵,對着她耳語了幾句。
樓賽郎大吃一驚。
“什麼?我也會像阿姐一樣,每個月都要那麼不方便好幾天,還要流那麼多的血?”
樓欣月無語地看着她。
“你隻是扮成男孩,又不是真的是男孩,所有的女孩都會這樣的。”
“所以雖是你交了十幾兩私房銀子給我,讓把咱家好好修上一修,可是為了你能恢複身份,又不受他人異樣眼光,咱們最好還是搬進城裡去住……”
其實長興縣城在樓欣月眼裡,也不過是個過渡的地方。
她更想定居的地方是栖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