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城裡有好事的,總是把他跟龔老兒放在一起說。
說他們是長興城裡唯二的說書先生。
那老龔突然就火爆了,他不得去打探一二麼?
于是他有一日打聽好了,事先坐到了小酒樓的包廂裡,隻要打開窗子,就能聽到大堂裡的說書聲,可那說書的卻瞧不見他!
他這一打探,就差不多聽了半個月。
這戰神歸鄉記吧,讓他來看,俗套得很!
不就是個武人發迹歸鄉了麼?
那些開國演義裡頭又不是沒有類似的?
隻不過人家沒有細細描述這些武将的家人在老家過的日子罷了。
而且武将的親族們也都是和樂一片,沒有苛待孤兒寡母……
像戰神歸鄉記裡的那些衛氏親族,行事如此兇惡極端,又怎麼能放在書裡呢?
這不是教人為惡,與親族離心麼?
而且說那衛将軍的媳婦,在村裡如何幹活,如何養娃,等到将軍來接了,又在城裡怎麼風光,這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想那媳婦,三十多歲的婦人了,還在村裡吃苦受累了那麼多年,有什麼好細說的?
還有那衛将軍,都是大将軍了,皇上要賜給他美人他都不要,這不是迂腐麼?
總之,衛将軍這樣的人,他天然地就不喜歡。
不過這個故事,他聽着倒也确實有些意思。
他一連聽了半個月,也是想知道,龔先生說了什麼新書,竟然在城裡聲名鵲起了。
他聽完了以後,覺得大概是城裡不通文墨的人太多,所以聽到武人發迹,村婦翻身,更有親近感吧?
“若不然,咱們哥幾個過去程記看上一看?”
周公子提議道。
牛公子搖了搖頭,“今日中秋,程記怕是沒有包廂了。”
他們這樣的身份,總不能跟尋常人擠在大堂?
伍公子笑了笑,“這有何難,隻要出銀子,想什麼包廂沒有?”
程記包廂是八兩銀子,而依雲樓的包廂是二十兩銀子。
包下程記的客人大多不過是中等人家,隻要他們出兩倍或者三倍的銀子,還怕尋不到樂意掙這個銀子的?
四位姑娘互相看了眼,面面相觑。
要是這位财神小爺要去程記的話,怕是她們就不能跟着去了。
一來程記不大歡迎她們這樣的人過去,二來依雲院的規矩也是姑娘們不能外出,除了是同一個東家的依雲樓。
孫公子卻是打了個哈欠,“罷了,先等打聽回來再說。”
周公子點點頭,“也對,哦,剛剛咱們幹什麼來着?”
“啊,陸先生,陸先生你接着說,那新娘子嬌顫着說什麼來着?”
陸先生,“……”
突然好像覺得有點憋屈呀!
可是憋屈又怎麼樣呢,他還不是得向銀子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