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思默然。

絡川已然回答了他的疑問。

人并非一成不變的。年紀增長、世情閱曆，都像一把刻刀，會把一個人逐漸雕琢成另一幅模樣。所以性情變化也是情有可原。隻是這還是不能解釋絡川怎麼做到柴刀殺蛇妖的，除非她真的天賦異禀。

溫元思正思索着，忽然前方不遠處有一靈鳥飛過，險些與他的五樂鐘撞個正着。

倉皇之間，溫元思堪堪避過，卻發覺原本雲淡風輕的絡川有些不對。

她臉上的平淡神情不再，她的手幾乎要将她手裡的布包扯碎。

“師妹——”溫元思連忙扶住絡川的身體，謹防她掉下五樂鐘。

一口鮮血正吐在溫元思的雲白衣袍上。

她竟真的受了如此重傷？溫元思來不及想别的，擡手就點住絡川的幾處穴道，又從她的天靈處輸送靈力。

有這些靈力護體，絡川應該能暫緩痛苦。

在靈力的作用下，絡川的面色終于平緩，身體也不再發抖。

她開口：“多謝。”

“嗯。”溫元思心中愧疚，起身背對着絡川，繼續加快五樂鐘的行進速度。

沒有了那令人厭惡的探究目光，絡川看向了腳下的飄飄雲海。她目光又恢複了方才的平靜，像在欣賞這難得一見的風景。

剛才有一瞬間，絡川痛得以為回到在妖域身死的那個晚上。

她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身上的傷口被衣裙、披風掩蓋住了，看不真切。但痛楚已經在慢慢消散了。

這就是靈力的作用嗎？

……

花會城中，有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從半空中被人扔下，砸在了薛府的一處園子裡。

好巧不巧地，正砸在薛家少爺薛瑞天的頭頂。

薛瑞天好歹也是開脈境後期的修行者，手裡更有老爹給的護身法器，擡手間就将兩具屍體打落。

但還未等他看清是誰出手，便有一劍帶着火光刺來。

當下人們發現時，薛瑞天已經咽氣多時。

其父震怒，薛家豢養的護衛、供養的道人傾巢出動，卻沒有一人能查到兇手的蛛絲馬迹。

薛父抱着薛瑞天的屍體痛哭不止，同時指天對地發誓，必然叫殺害他兒子的千倍百倍償還。

當林炎禦着赤牙趕上絡川他們時，絡川等人已經到了無憂天山附近的托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