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依蔓的決定,皓榮是很不贊同的:“别啊小姐!那種危險的地方我和傻小子去看看就得了,你就在這兒和阿松一起等我們的好消息就行。”
薛硯:“你說誰傻小子?想打架?”
冉松:“小姐,您的想法的确不太妥當。”
“沒關系,”依蔓說,“有危險不是更好嗎?”
“不好,”薛硯說,“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他們見過我,不會有太大防備。”
皓榮第一次對他表示贊同:“你小子還算懂點事。”
“你們去什麼都不會查出來,隻有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家世背景、法力低下——獨自出門旅行,想找間客棧住一宿……”
“您想當誘餌?”
“這就要看他們到底會不會上鈎……在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時刻。”
皓榮絞盡腦汁想說出勸解的話語,可最終隻是擠出四個字:“别啊小姐!!”
“可是小姐,”冉松理智地提醒,“您不是上次來過這個鎮子并且成功逃走了嗎?所以他們可能已經見過您了,必然不會上鈎。”
“想抓我走的人不認識薛硯,”依蔓說,“所以客棧和家丁,應該是兩撥人。”
冉松又道:“但是這樣您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我們約好一個時辰,如果我一個時辰還沒出來,你們就可以直接闖進去,人證并獲。”
冉松想了想,剛準備再勸,就聽見薛硯硬邦邦地甩出幾個字:“我不同意。”
依蔓:“我……”
薛硯這個時候就很堅決。
他說:“不行就是不行。”
依蔓一昂頭,堅定地說:“不會出問題的,我都想好了。”
“換個方法吧,依大小姐,”薛硯咧嘴笑,“不如和我一起,偷偷潛入那個客棧的後院看看,比你那個想法靠譜吧?”
“說實話,我覺得,不怎麼靠譜。”
然而依蔓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他們選了一條鎮外山嶺中的小路,繞道向鎮北走。
冉松跟在依蔓身後,壓低聲音問道:“小姐,您是不是來之前就做好了打算?”
由于薛硯成功阻止了依蔓孤身犯險,皓榮對他改觀了很多。兩人雖然還在鬥嘴,但氣氛卻莫名和諧,并沒有注意到冉松的話。
依蔓也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如果您是真的準備去當一個誘餌,根本沒必要女扮男裝,也沒必要特意叫上薛公子……”
“你想得太複雜了,”依蔓看了一眼前方正一邊開路一邊興高采烈和皓榮說着什麼的薛硯,“我隻是太擔心南宮大哥,所以想來這邊看看。我并沒有想好到底怎麼做,隻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冉松道:“小姐還年輕,等再過幾年,肯定能想得更遠,像城主大人那樣……”
他提起那位城主的時候,滿是尊重與敬佩。
依蔓搖頭:“我母親臨危受命接任城主之位時也不過花信年華,就能力挽狂瀾。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深謀遠慮,就很滿足了。”
“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您的成長有目共睹。”
在這種煽情的時刻,身前傳來的話就很破壞氣氛了。
“明天就打一架!”
“你可不要臨陣脫逃!”
“這句話送給你!”
依蔓從有點感傷的情緒中瞬間脫離,甚至有點想笑。
她不再去想那麼多,專心地朝着前方走去。
暨紗鎮不大,因此就算是繞道走山路,他們也就花了兩刻鐘便來到了鎮北客棧附近。
依蔓找了個隐蔽的位置,透過茂密的樹叢朝客棧的方向望去。
她這才發現,與其說是客棧,那裡更像是一個莊園。
此刻,他們正處在莊園的後方,因此依蔓無法确定這個莊園是不是像薛硯所說的那樣大門緊閉。
長長的圍牆圈起了一大片區域,依蔓隻能看見一支伸出圍牆的梨花。
那圍牆也極為粗糙,看上去和暨紗鎮的其他建築一樣,也是随便用蒼巍的法術搭起來的。
依蔓不敢掉以輕心,與薛硯對視了一眼。
薛硯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麼,朝她笑:“翻牆啊,依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