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張開雙翅,月亮爬上枝頭,湛藍的羽翼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絢麗,每一根翅羽都如同流星劃破夜空,又如電流飛掠蒼穹,散發出耀目的光芒。
驚魂未定的少年望見靈獸附體狀态的秦栀,眼睛瞬間布滿崇拜之色,秦栀從梁則懷裡摸出玉佩還給幺娘,一手一個托着二人肩膀朝白帝城飛去。
白帝城門口,秦栀放下二人,又将手腕上系着的玉牌放在幺娘手中。
“我知你們來自南诏王室,此去白帝城必是有急事求助,拿着這個可以快些見到他……見到白帝陛下。”秦栀一時嘴瓢,連忙改了口。
那小子現如今可不是她能使喚的小弟了,他已是九天大陸真正的主宰,萬民信仰的人間神祇。
他們所在的九天大陸以帝城為中心,坐落着三個王國,百川、南诏和新月。
而秦栀所處的扶桑山便在帝城三百裡外的群山當中。
待秦栀走後,少年望見幺娘雙手顫抖地捧着玉牌,不解問道:“這個有什麼用嗎?”
幺娘摸了摸少年的頭,解釋道:“殿下,有了這個,白帝城任何一處關隘都攔不了我們,哪怕是陛下的寝殿,那個秦大人當真了不得……”
少年哪懂這些,一個勁催促:“那我們快些去找陛下吧,求他幫幫姐姐!”
——
秦栀走到無人處蹲下身子,半個時辰的飛行已是省着内力用的,可一旦她動用内力,墟鼎便是劍刺般劇痛,如今竟佝偻着腰背久久無法起身。
她解開識海的封印,系統哭哭啼啼的聲音頃刻間穿透她的雙耳。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被人抛棄,如今又被關在小黑屋不見天日,這日子沒法過了!……”
“閉嘴!”
秦栀咬牙切齒。
系統短暫愣神後試探般開口道:“我重獲自由了?宿……大人,您是動用内力了嗎?”
秦栀輕輕颔首,如今已經可以打坐運氣恢複了,她擦去額際冷汗,問:“我不過是修為倒退,怎會一用内力墟鼎就如此之痛?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系統答道:“大人,宿主上一次毒發沒有得到解藥,因此傷到了您的墟鼎……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為您解鎖煉丹模式,隻要煉制修複丹便可以恢複如初了。”
“我不會煉藥,你即刻給我修複丹!現在!馬上!”秦栀面色發青,眼珠一轉,惡狠狠道,“否則我就永久封印識海,再不給你自由!”
“大人!”系統驚呼出聲,幾乎帶着哭腔,若能化身成人此刻怕是要跪在秦栀面前了,做系統做到他這個程度也怪丢人的……
“大人,不是不想幫您,老奴真的做不到哇!——若是老奴能有這本事,還會受制于大人嗎?”
系統哭聲逐漸掩蓋說話的聲音,落在秦栀耳中十分聒噪,于是她毫不猶豫将系統關了小黑屋,決定晾它幾天再威脅他給出最優辦法。
秦栀打坐半晌恢複了氣力,墟鼎已不再疼痛,于是起身往扶桑山而去,三年不見她那個寶貝徒弟,還真有點想他了。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門晚生,秦栀十分熱切地與他們打招呼,可他們卻都對她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原本與她關系不錯的師兄弟也都有些生疏。
難道真的被系統給騙了,她其實就是閉關了三年,大家太久沒見所以才會如此不熟絡。
她沒有多想,興沖沖地跑回靈晔居,想要給乖乖徒兒一個驚喜。
可靈晔居的大門緊閉,平日裡灑掃的雜役也不知去向,三年前秦栀在院子門口親手栽的花草也盡數枯萎甚至不複存在,她微微蹙眉,不過離開三年,靈晔峰的弟子們就是這樣怠慢她的居所嗎?
她聽見院子裡有些動靜,猜想是寶貝徒弟在裡面練武,于是故作神秘地敲了敲門。
不多時低啞的聲音自門後傳來,三年未見,這小子褪去童真,聲音竟是這般清冽深邃,“誰?”
見無人應答,門緩緩張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秦栀看見一節骨節分明、形如玉石的手指探了出來,指尖有幾道不易被人察覺的傷口,像是被針紮後留下的血色紅點。
這可不像幹活或是習武受的傷,一看便是針刑懲戒。
秦栀不在的三年裡,有人欺負了他。
她瞬間惱了,三年不在,院子的花草被人輕待便也罷了,怎麼活生生的人也受到了欺淩?
閉關前她将褚雲祁當作寶物捧在手心,一身武學盡數傳承于他,她絕不能容忍自己珍視之人受到不公的對待,更何況是虐待?
她伸手一把抓住了那纖細到幾乎皮包骨的手指。
褚雲祁渾身僵直,猛地縮回手去,卻因秦栀握得太緊,竟将她扯到自己身前來。
望着這張無數次出現在夢魇中的面容,褚雲祁的臉色刷得一下白了,他下意識推開秦栀,後者腳下踉跄險些摔倒。
還不等秦栀開口問詢,褚雲祁身後傳來了銀鈴般悅耳清脆的聲音。
有人在說:“雲祁,是誰來了?”
秦栀微微蹙眉,怎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