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來得倉皇,衣襟濡濕,血氣夾雜着汗味撲面而來,秦栀不禁蹙了眉,他弄髒了自己的床榻!
她向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冷冽的眼裡倒映出那人赤紅的眸子,他身形健壯,一身貼身穿的夜行玄衣勾勒出了形狀好看的肌肉,耳垂赫然有兩個洞眼。
列缺劍出鞘,從他身側穩穩刺向心口,豈料那人不閃不躲,隻聽“铮”的一聲金屬相觸之音響起,列缺劍被彈開,那人軀殼竟如銅牆鐵壁般堅不可摧。
秦栀冷笑一聲,看樣子對方的本命靈獸是金屬性的,金屬導電,她雖比不過他的蠻力,卻剛好克他。
就在引雷訣捏在掌心的一瞬,那人松開捂住秦栀嘴唇的手,按在她肩頭輕輕一捏,瑞風眼中含着情絲,喘着粗氣說道:“給我。”
“?”
秦栀不是沒見過大師兄合歡散發作時的神态,如今這人面色不正與大師兄一般無二?
一時間秦栀有些淩亂,難道他也是被宿主狂刷好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一員嗎?
可她不是宿主。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将引雷訣拍在那人後心,将其電得悶哼一聲倒在榻上,再一腳将他踹到床下,秦栀翻身而起踱步走到他身邊,腳尖将他頭顱碾進塵土。
“什麼垃圾也敢來行刺我?”
那人不知怎的竟毫無反擊之力,面對秦栀的蹂躏隻抿着嘴不作聲,眼神倔強中透着幾分淚色。
秦栀将其綁好,蹲下身審視着他,一把扯下他的面罩來,登時愣在原地。
他身形粗犷分明是個男子,卻生了一張與商岚有七成相像的臉,面對來者不善的不速之客秦栀本就心中有氣,何況又與自己敵手長得這般相似,何其可惡!
她擡手便是重重一巴掌抽在那人臉上,将迷迷瞪瞪的他打醒了幾分。
那人微微起身卻發覺手腳正被縛靈繩束縛着,秦栀慢悠悠倚在榻上,猛拽他脖頸處的繩索,他一時脫力,被強行拖拽着匍匐在秦栀腳邊,被迫仰起頭來望向後者,神色屈辱,卻再次被扇了一巴掌。
“對稱了才好看。”
秦栀惡趣味般笑了笑,看着他另一邊也高高腫起的臉,居高臨下地踩了上去。
“說,誰派你來的?”
若他不是宿主的相好,那便隻有林家村深山逃走之人的手下了。
他咬牙切齒地掙紮了一下,可秦栀的這根縛靈繩乃是前任峰主所贈,能束縛八階以下修為的靈師。
“越掙紮勒得越緊,想活命就老實點。”
“秦栀!我c你……”
他髒話剛脫口而出,便被秦栀一腳踩在嘴唇上生生堵住餘下的話,“想清楚,好好說,否則刺在你嘴裡的就是列缺劍了。”
她将列缺劍紮在他兩腿之間,對他們男人來說有些東西比命更重要,威脅男人,自然要戳中心底最深的恐懼。
果不其然那小子咽了咽口水,緩緩開口:“我體内有雷毒,給我解藥。”
“這是你求人的态度?”
秦栀再次擡起腳,踢了踢他的腦袋,這次似是學乖了,他并沒有太大的反抗情緒,隻悶聲說:“你種下的因,唯你能解。”
糟了,真是宿主造的孽啊。
秦栀微微遲疑,正欲問詢系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後者已然搶答:“宿主與此人并無往來,大人,探一下他的墟鼎看看。”
秦栀伸手附在那人墟鼎,後者驚得往後縮了縮,凸起的腹肌微微顫抖,秦栀不禁“啧”了一聲,卻神色不動。
“身材練得不錯,不如廢了你當本峰主的爐鼎好了。”
既然與宿主沒有瓜葛,那便隻能是作惡之人的手下了。
他一口咬定秦栀用雷毒傷了他,可秦栀根本不通曉毒藥,她的雷電純粹無比,又怎會摻雜着毒性?
可當秦栀注入一絲内力進入他的墟鼎,順着他的内力流淌而過,忽然被什麼東西捉住了般,一團兇狠的氣流死死咬住秦栀的内力,一點點将毒素注入。
“大人快松手!”
不用系統提醒秦栀已然切斷了那絲内力,心有餘悸地蹙了眉,方才那股力量至陰至邪,恐怕是魔修所有。
可是卻又叫秦栀覺得十分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一般。
她在系統裡問道:“宿主真的沒見過此人嗎?他說雷毒自我而起。”
系統默了默,才說:“宿主她為人心胸狹隘且手段狠辣,但也僅限于對褚雲祁一人如此罷了。”
“也就是說,她是因為一個預言故意針對褚雲祁,但她并不是一個魔修,也不會擁有邪術,你自己的身子有什麼力量、會不會雷毒,你能不知道嗎?”
“大人怎就輕易信了他的話呢,信他不如信我,嗚嗚……”
聽了系統酸酸的語氣,秦栀冷臉道:“信你?你如今的可信度你自己不清楚嗎?”
接着她逼問地上那人:“口口聲聲說因我而起,你倒是說說看,我何時給你下了毒?”
“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受不了此般污蔑,那就隻好請你去死了!”
那人急了,額頭青筋暴起,“秦栀,你不知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