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燈光從門縫裡傳來,顧辛擡腳猛地踹向鋁合金的卷簾門。
巨大的響聲打破了寂靜的菜市場,一個巨大的凹槽出現在了卷簾門上。
鐵匠肉鋪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過一會裡面的人就将卷簾門打開了。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穿着一件陳舊的皮圍裙,上面沾染着暗紅色的血迹和油漬。
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屠刀,上面還有一些碎肉。
不是他,他并不是那個司機。
男人皺着眉頭看着卷簾門上的痕迹,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眼,嘴裡罵道:
“又是哪幾個小兔崽子!要老子逮到你們看有沒有好果子吃!”
鋪子不大,裡面除了賣豬肉的器具和櫃台就隻有一張破舊的伸縮床。
粗糙的木制櫃台上擺放着辦扇豬肉,一旁的砧闆刀痕交錯,上面堆放着未處理過的肉。
屠夫将卷簾門再次鎖好,一轉頭卻發現一個人站在鋪子的正中間,他将刀舉在胸前,聲音帶有攻擊性地大聲問道:“你是誰?!”
這個人什麼時候進來的?
屠夫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毛骨悚然,眼前的人一身黑衣,臉被口罩和帽子包裹得很嚴實,根本就看不出來樣貌。
隻見那人走到絞肉機旁,湊近聞了一下剛剛打好的肉泥,屠夫着這個黑衣人的動作走過去想抓他。
屠夫因為常年砍肉手臂肌肉十分發達,成才魁梧,而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看起來有寫瘦弱。
還沒等屠夫碰到黑衣人,他先看到一雙紅色的眼睛,向毒蛇一樣死死地盯着他,他有種被獵食者盯上的恐懼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臉上長着一顆痣的男人,你認識嗎?”一道清冷的女音傳來,這個黑衣人竟然是個女人!
“我認識,我弟弟他臉上就有一顆痣。”
屠夫嘴裡吐出了幾句話,他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回答這個女人的!但大腦裡想的卻不受控制地說了出來。
怪......怪物,這個女人絕對是個怪物!屠夫看着那雙非人類的眼睛打了個冷顫。
“你弟弟是不是剛剛來過?他來幹什麼?”黑衣女人在屋裡走動着,眼神不斷巡視着這個不大的肉鋪。
屠夫直冒冷汗,他嘴裡不受控制地說:“他過來送肉的,我賣肉他送肉,今天他剛剛送過來。”
顧辛踢了踢那個裝着肉泥的鐵盆,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這個也是今天送來的?也要賣嗎?”
“這個是前幾天送過來的,不賣的,我們兄弟倆自己吃的。”屠夫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但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陰毒,他的手緊緊握住屠刀,肌肉緊繃。
“你知道這是人肉嗎?”
顧辛的眼睛如同利劍一般直直看向屠夫,這盆肉散發着一股濃濃的人味,和顧辛聞到的血腥味一模一樣。
屠夫聽到顧辛地問話面色疑惑地說:“這是肉羊啊。”
但當顧辛再次背對着他時,他也不裝了,不等顧辛反應過來,大力舉起刀向顧辛劈去,手法之狠辣。
“肉羊當然就是人肉了!既然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今天你就當新的肉羊吧哈哈,我還沒有吃過怪物呢。”
屠夫滿眼貪婪地看着顧辛露出來的腿,對着腿上光滑細膩的皮膚咽了咽口水。
想象中的血腥場景并未出現,顧辛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甚至沒有轉身。
屠夫驚恐地看着自己的屠刀被眼前的黑衣女人徒“手”接住。
他看着那隻被黑色鱗甲包裹怪物一樣的手,咽了咽口水,而這次不是因為食欲而是恐懼。
鋒利的刀刃沒有劃破一點鱗甲,隻見顧辛輕輕用力,整個刀刃就如豆腐一樣碎裂開來。
這可是刀刃啊!黑衣女人都能徒手将其毀掉。
這時屠夫才知道他遇到了不能惹的人,還不等他反應,身上劇痛傳來。
顧辛直接一拳将他打倒在了櫃台上,那木質的櫃台受到沖擊直接從中間裂開了。
“啊啊啊!”屠夫的手被掉落下來的刀具直直釘在了手上,他躺在地上哀嚎着,全身都不能動彈。
顧辛眼裡的厭惡都要溢出來了,她看着眼前哀嚎屠夫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這種人就不配活在世界上。
她的腳死死地踩在了那把刀上,屠夫尖銳的叫聲再次傳來。
“你們在哪裡放置受害者?地址給我。”顧辛面無表情,聲音充滿了壓迫感。
屠夫強忍着手上的疼痛,看着面前如惡魔一樣的怪物女人,手顫顫巍巍地掏出了手機,将地址給了顧辛,嘴裡哀嚎着希望顧辛能夠放過他。
顧辛将地址記下,再一次用那雙蛇瞳看向男人,眼中的紅光越發顯眼。
她的像是在看一個将死之人,她語氣冷漠地向男人命令: “從現在開始,你吃掉的受害者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直到你死。”
屠夫看着那雙眼睛,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一雙巨手狠狠捏碎了,他捂着大腦痛苦地尖叫,雙眼充血。
下一秒睜眼時,看到一個全身隻有骨頭的女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這個女人是前天送過來的肉羊。
屠夫狼狽地向後爬去,看着眼前詭異至極的場景眼裡滿是驚恐。
這時,他逃跑的手碰到了一雙腳,他看着眼前青白得不正常的腳,身上劇烈地抖動着。
他順着那雙腳向上看去,一個女人正低着頭死死地盯着他。
本來屬于眼球的位置空無一物,裡面血紅的肌肉組織還在蠕動着。
屠夫知道為什麼她沒有眼睛,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睛前不久才被他們吃掉了。
女人臉上的血液滴落到了屠夫的臉上,原本對他來說是瓊漿玉液的人血現在卻像是催命的毒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