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大門敞着,走近便看見了裡頭的熱鬧。
一支樂隊安置在一個角落,一人對着麥克風似的東西高歌,聲音厚重高亢。
大廳兩側布了長桌,酒紅的絲絨桌布悠然垂下,其上擺着各式蛋糕甜點、酒水小菜,在璀璨的燈光下反射出誘人的光澤。
宴會廳中已有不少人,不過這些人看上去跟樓下的那些不一樣,他們都穿着漂亮的禮服,戴着或多或少的飾品。
衆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舉杯攀談,并沒有注意到外門黑暗中的花寶降。
花寶降下意識側身一躲,她的裝扮看上去格格不入,不确定會不會生出什麼事端。
樂聲和交談聲混雜在一起,花寶降凝神分辨,依稀辨出了幾句話。
舞會,福神,莊園……語焉不詳,不知情的人聽不出個所以然。
花寶降正躊躇着是要進宴會廳,還是先到旁邊搜羅一下,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她一個激靈,下意識抓住那人的手,正要來個過肩摔。
那人卻反應極快,抽回手的同時開了口:“寶降,是我。”
是崔玖臨的聲音。
花寶降猛然轉頭,松了一口氣:“你果然在這。從哪冒出來的?”
她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身後又是死路,隻有個露台,也不知崔玖臨怎麼跑到她背後的,難道躲在哪個角落裡?
“我在樓下看到你,就跟着爬上來了。”崔玖臨道,“還有幾個人跟過來,估計也快到了。”
花寶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跟自己一般,手腕上多了一個綠色花紋的護腕,耳垂上多了個亮晶晶的耳釘,之前可從沒見他戴過耳釘,頭發的長短似乎也不太一樣了。
她忽地問道:“你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我記得坐車的時候還沒有。”
崔玖臨看了一眼自己的護腕:“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是這身裝扮了。倒是你,你身上的衣服和耳飾是你自己換的?”
“耳飾?”花寶降蹙眉,她擡起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居然真的發現右耳戴了東西,“我沒有耳洞,怎麼戴上的耳釘?!”
崔玖臨彎腰,湊近她的耳朵研究道:“對哦,我記得你沒有耳洞,但是這個耳洞……看上去不像新打的。”
“難道我們真的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花寶降把自己的分析簡要地闡述了一遍,崔玖臨聽了連連點頭。
“不過這記憶是如何丢失的呢?又跟這個副本有什麼關系?”崔玖臨撓了撓頭,可真費解。
“算了,先把眼下的副本過了吧。現在還有三個半小時,如果沒有找到通關的線索,估計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雖然系統沒有明說,但是标注了“無重置機會”,怕是會有什麼嚴重的懲罰,說不準還會喪命。
崔玖臨:“說不定奪走我們的記憶,就是為了增加難度,三個多小時找出城堡的秘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花寶降點點頭:“城堡這麼大,就憑我們兩個人,在這麼短時間内都不夠探索一遍……”想到這裡,她話音頓住。
“有了!如果隻有我們兩個不夠的話,跟其他人合作說不定還有機會。”
崔玖臨看向她,又瞄了眼宴會廳:“難道你想?”
“嗯。”花寶降重重點頭,“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裝扮一二。”
*
數分鐘之後,一對穿着禮服的璧人出現在宴會廳中。
他們大步向内,引人矚目。
兩人在舞台前停下,正在表演的歌者被他們盯得滿頭大汗。
“你好,作為宴會的客人,我們想獻唱一曲,為宴會預熱,也表達對城堡主人的感謝。正好,你們也可以休息一下。”身着華服的女孩微微一笑,語氣溫和,但卻沒有詢問的意思。
歌聲陡然停滞下來,連後面的樂隊也停下了動作,一時間寂靜彌漫開來。
“這……”歌者樂師們面面相觑。
“還可以上台演唱?”
“我也不知道,往常有這樣的安排嗎?”
“膽大包天呀!”
衆人議論紛紛。
“不用擔心,我妻子是我們那兒有名的歌唱家,人人都道能聽到她的歌聲是一大幸事。”崔玖臨神色淡漠,看着派頭比他身邊的歌唱家派頭還大。
花寶降察覺到台上幾人的态度變化,不由分說地登上了台,頗為有禮地對後面的樂隊道:“請幫我伴奏,按照先前的調子就行。”
崔玖臨也登上了台,将台上的歌者請了下來,順手拿了杯桌上的酒水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