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聽潮從桌底抽出一把袖珍激光刀扔給李琢光,李琢光頭也沒回就接住小刀,滋地一聲彈出一截熒光色的激光。
她一邊謹慎地緩步向前,一邊擡手,袖珍激光刀橫在身前。
程序員不知道李琢光正面對着什麼危險情況,她不敢動,屏住呼吸,拉着芮禮的雙手越發用力。
芮禮低頭瞥了她一眼,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程序員一發現她的意圖,就攥得更緊了。
芮禮:“……”
她隻好把手臂往女生懷裡送了送,好讓對方不要再這麼用力,掐得她血液都不通暢了。
突然,李琢光的手腕猛地動了起來,快速地挽了個微小的劍花,短小的袖珍刀在她手裡甩出殘影,啪啪啪幾下,程序員看不見的激光子彈就被彈開,四下沒入牆壁裡。
程序員又往芮禮身後躲了躲,小心地看了一眼霍聽潮,又看了一眼芮禮,見二人都沒有生氣的迹象後才松了口氣。
李琢光的動作其實并不快,以程序員的等級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每一絲運動軌迹。
清晰到程序員忍不住開始遐想,如果是她對上李琢光,有沒有機會赢呢?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李琢光的手上下左右,激光的亮色在空中畫出一張很快消逝的圖畫,她像隻被逗貓棒吸引去注意力的貓科動物。
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出頭,李琢光自手上動起來後,腳下的步伐也倏地快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終端面前,擋開最後一枚子彈後,用力把刀插入那個終端裡。
然後,她左手抓住終端,扭了半圈再往外一扯,也不知道她怎麼用的力,竟叫她硬生生把終端扯了下來。
電線斷裂蹦出的火花滋滋亂響,終端上的綠燈開始瘋狂閃爍,有那麼一刹那,程序員真的看到投影器前方出現一個渾身正在融化,張大嘴巴對着天空哀嚎的人影。
也許是人吧……那東西好像有三隻手,背後還有一對翅膀……
那是什麼東西啊,晴山總部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不止是晴山總部,平常她們看外星新聞也從來沒見過這種物種。
媽媽啊……
程序員用手合上自己不知何時掉下去的下巴,長長地歎了口氣,把椅子抓回身邊,她腿還軟着,隻能依靠手部力量讓自己坐回去。
身下落到實地,程序員才感覺到一絲安全感,她晃了晃腦袋。
——自己還是專心搞尋找高層的代碼編輯上吧。
淸剿隊果然是淸剿隊啊,就算看清攻擊軌迹,她也找不到對方的弱點。
打敗她直接成為霍總指的直屬隊長這種事,還是今晚當睡前故事哄哄自己吧。
李琢光沒有停下,而是手裡舉着終端,繞着辦公室走了一圈,拿着激光刀這裡威脅一下,那裡威脅一下。
還真讓她再拔下兩個終端,取走一塊名牌。
隻是這名牌——
李琢光拿着名牌,剛在名牌上看到一張一閃而過的鬼臉,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霍聽潮。
那是霍聽潮仍是總部一隊隊長的名牌。
那時候沒有異種,也沒有異能,但陌生星球總有一些不通人性的怪物,所以當時的淸剿隊是負責清理這些怪物的。
每張名牌都是獨一無二的,這個名牌肯定對霍聽潮意義重大,李琢光也沒有想到會排查到這東西上。
她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沒想到霍聽潮倒是顯得無所謂。
她接過這張小名牌,上下翻看,目光懷念地将每一處細節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最終還是将名牌遞還給李琢光。
“一起處理了吧。”
霍聽潮轉而開始發消息打電話,利落地開始給手下人布置任務,要她們加快實驗進度和排查死物異種進度,再不看名牌一眼。
“……好的。”李琢光一手拿着幾個找出來的死物異種,直接離開了霍聽潮的辦公室,前往實驗部。
芮禮和程序部的員工則留下來按照李琢光的方法排查,如果能找到誰布置了任務,至少還能揪到一個線頭。
實驗部在郊區地方,非常遠,李琢光叫上了觀千劍一起開車去。
中途,得知李琢光目的地的陳戊提醒她一句柳一要體檢了,于是李琢光再繞了點路,把柳一也捎上。
她是柳一的監護人。
當初那間研究所裡救出來的實驗品一個個的都分到了監護人,隻有柳一這人有特殊情況。
身邊但凡有激素起伏他就要發狂,就連家具都是特制的,需要不帶人工激素。
實在沒辦法了,她們才想到當初把柳一帶出來的人好像沒讓他發狂,于是便把李琢光叫回去試了一下,果然一切正常。
李琢光本來不想再多個工作,奈何保護所給了她一個完全無法拒絕的價格。
一年兩千萬星币。
相當于……她出生入死做二十次十級任務。
人怎麼能因為一點尊嚴就不要錢呢?!
因此李琢光一口答應了監護任務。
現在,行走的兩千萬星币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他眼睛笑得彎彎,幾條觸手歡樂地在靠背上敲敲打打,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李琢光心情也很好,每個月帶着他去體檢完,這個月的監護費就能打到她卡上。
下了車,李琢光直接抓着一兜子的終端和名牌上樓找霍總指直屬的實驗組,柳一和觀千劍跟在她身後。
李琢光進了實驗室,她們二人倒被擋在門外。
她們隻能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
實驗員們匆匆路過,不少人低着頭看文件結果被柳一的觸手絆了一跤。
“你就不能把觸手像其她尾巴一樣收起來嗎?”觀千劍狠狠皺眉,又想到李琢光的囑咐,不能對他太冷漠,表情隻好維持在一個尴尬的笑容上。
柳一慢慢搖頭:“不行,最近激素濃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