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動作突然,甯亦商沒能将禮物交給唐訴,盒子又被他帶了出來。
回到宴會廳時,和預想的一樣,溫序寒一個人站在原地,四周的人似有似無投來看好戲的眼神。
唐玉文更是連甯亦商都沒有好好看一眼,從始至終盯着外面的庭院。
不多時,唐訴回來了。
唐玉文走近弟弟,見到他帶着紅痕的眼睛便不說話。
但小少爺身體嬌氣,脾氣卻執拗孤高得很,從來不會因為得不到什麼就又鬧又吵的。
所以唐玉文不覺得唐訴是被刺激了才哭了鼻子。
上下打量了一下也沒能發現什麼不對。
而另一邊甯亦商回來後,溫序寒的尴尬困境就消散掉。
他跟在男人身邊,到底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再怎麼樣都像是甯亦商的寵物挂件。
他不說話,桀骜的眼睛漠不關心,隻随意看看。
這個檔口,甚至還多注意了兩眼小少爺。
這也是溫序寒第一次見唐訴。
雖然在此之前,從甯亦商的口中唐訴這個人已經在他腦子裡建設起來了。
嗯…
甯亦商說得沒錯的地方,是唐訴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展示櫃裡的精緻瓷器。
燈光在他身上,保護層也在他身上,是他本身太脆弱了。
但其實這不是很好嗎?
漂亮又有背景的男孩真心喜歡,怎麼看都不是件壞事。
更何況,從小開始的話,這場喜歡已經維持了将近十多年。
溫序寒腳步緊跟着甯亦商,眼神依舊随着小少爺動。
很快他發現小少爺的哥哥拽起小少爺的手,死死拔了開他的手心,然後面上的情緒一瞬間冷沉得可怕。
唐訴顯然更看得清楚,将手抽回去背在身後。
唐玉文沒辦法,隻能将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妻子。
女人很聰明,走過來将懷裡的孩子換到唐玉文的懷裡後,便溫和的拉着唐訴的手,兩人避開來往賓客朝着樓上走去。
唐訴的膚色冷白,吊燈的光令他淬上了一層珠光。
因為要注意腳下台階,自上而下俯視的目光是他自己都沒注意過的清貴與冷漠。
好奇怪。
溫序寒目送這珠光寶氣的青年,在華燈下幻視成正舒展羽翼的天使。
他想,甯亦商似乎又同他說得不準确。
被嫂子帶上二樓,也許可以同大哥執拗,但到底無法躲避大嫂。
唐訴的手被顧雪攏進手裡,撥開手指,看到手心處三三兩兩的月牙痕迹,和串起這些月牙的一條血線。
月牙形尚能猜測是怎麼形成,但那條血線…
“…怪不得不讓你哥看。”顧雪仰頭盯着唐訴,“在哪兒劃傷的?”
“……”
顧雪見唐訴沉默,不禁覺得頭疼。
都說小少爺唐訴嬌氣且無理取鬧的嬌縱,同早早就接手公司的唐玉文不一樣。
但實際上,這對兄弟性子是出奇的像。
說白了,就是認死理,偏偏還敢投入。
最後的結果是他們甚至不在乎自己的下場,但凡他們想做,不撞得頭破血流,自己覺得沒意思了,就不會放手。
實在無法從唐訴嘴裡聽到什麼,顧雪隻好拿出醫藥箱。
消毒水剛碰上傷口,就察覺到唐訴渾身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