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走動,牆根的感應夜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不會過于明亮,驚擾到熟睡的人,又能看清道路,像通往月宮的華光。
男人徑直來到床前,接着輕輕在床沿坐下,床身淺淺下陷。
偌大的床鋪,葉無親就緊着床邊睡,小小一個蜷縮在被窩裡,露出很乖很恬靜的睡顔,還有些淩亂的腦袋。
儲緒的嘴角很自然地向上揚起,眼底流淌着無盡柔意。
儲緒他根本睡不着,他難以置信,像夢一樣,小家夥在他家,就睡在他隔壁。
他睜着眼睛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花闆方向,好久好久,才起身來到隔壁,想看看他睡着時的樣子。
也和他想的一樣,很乖很乖。
長時間不動,夜燈又一盞盞熄滅,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也再看不清葉無親的容貌,隻剩下時鐘亮着微弱的隻能夠人看清時間的熒光。
但他就睡在他身邊,稍稍一伸手就能觸碰,就讓他挺滿足的。
當然,就這點滿足感,也是遠遠不夠的。
他旋即伸手,用手背輕柔地在葉無親臉頰來回摩挲幾下。
不期然碰到他的眼角,微涼的觸感令他眉眼短暫的嚴肅了幾秒,浮上心疼。
葉家人,嗯,明天應該就能收到噩耗了。
不知他在這坐了多久,反正在天光透過窗簾縫驅趕太多黑暗,攪動葉無親睜開眼睛時,他已經不在了。
醒來的葉無親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現在住在儲緒家。
那個鼎鼎有名的雙料影帝,曾經幫葉霄羽走上人生巅峰,同時是滬圈頂級豪門的公子哥的家裡。
一瞬間,他坐了起來,抓了抓有些亂的頭發,還是覺得太不真實。
他不就是在那場聚會上選擇正面硬剛麼,改變的應該隻有他和兩個葉家的未來走向,怎麼還和大影帝這條線撞上了呢?
覺醒之前的他是怎麼做的?
是被罵之後直接跑了,因為受不了血親哥哥在公共場合,明明不是他的錯的情況下,兇他,讓他成為整個酒會的小醜。
他們注重禮節覺得他很粗俗,可那麼粗暴地對待他,就是有教養的人了麼?
當然是沒有的。
不過,等等!
葉無親突然靈光一閃——
莫不是那天,儲緒也在?
那場救回全是滬上富豪圈的二代們,儲緒作為這個圈子的頂層二代,大概率是會到場的吧。
原先的他氣得直接走了,大家隻能看到他低着腦袋匆匆離開的身影。
這次可是站在高處,水晶燈下,高談闊論了一分多鐘,隻要在那場合,就不可能看不到。
那個叫祁丞之的拿錢不當錢的二代,不就是在那個宴會對他産生了興趣,特意找來和他做朋友麼?
葉無親突然雙手一拍,覺得這個可能性高達99.99%。
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他也沒有能力見到,唯一的途徑就是那場酒會。
目光在對上對面帷幔的時候,葉無親淺淺一笑,或許就是和祁丞之一樣突然入了他的眼,要和他做朋友了吧!
橫亘在腦子的疑惑想清楚了,就仿佛常年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一口郁氣沒了一樣,讓他渾身舒坦。
因為儲緒的出現和各種示好都讓他打心底藏着一份戒備和懷疑,不敢真正去相信他。
現在突然想明白,自然就輕松好多。
他雙手往後一撐,眼睛望着天花闆,有幾分惬意。
因為衣服本身就大的離譜,他這一動作,翻領頓時被牽動,露出大片鎖骨,以及一側圓潤的肩膀,胸口隻要再稍稍動下身體,就能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