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臨風》裡和宗溟搭得上關系,那絕對是個大事件,在田夢八卦完新加入那位練習生的背景之後,一時之間練習室裡的練習生們全都在讨論那個名字叫做“白淩畫”的開挂練習生。
杭甯才剛莫名其妙地穿越回了十年前,對于很多事情還處在想當然狀态,比如他以為他要面對的考量是要不要和宗溟分開,直到現在出現了另一個和宗溟關系匪淺的新人練習生,杭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之前的想法太簡單了,比如這個十年前,真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十年前麼?就像此時此刻宗溟推薦了一個新的練習生加入,它并不是完全複制了十年前的情況,而是做出了變更。
杭甯想不出為什麼宗溟會帶着其他練習生來參加比賽,如果宗溟推薦的練習生另有其人,那他呢,他還是十年前的那個他嗎,宗溟和他認識嗎,還是說十年前屬于他的“劇情”,現在已經被另一個人取代了,他現今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路人配角。
杭甯想要弄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他在身上四處搜尋,很快在外衣口袋裡找出了一部手機,這個手機,正是他十年前用過的型号。杭甯有些緊張地拿起手機,嘗試着輸入指紋,好在手機沒出什麼幺蛾子,在核查無誤之後立即開鎖,而杭甯也在手機被打開的第一時間點進了通信軟件界面。
出乎杭甯的意料,通信軟件界面空空如也,半個聯系人都沒有。
杭甯本想憑借通訊好友來判斷他和宗溟是不是認識,但顯然沒有成功,他的手機和他本人一樣,對于十年前這個世界的認知處于一片空白狀态。
西風和田夢熱烈地讨論了一輪即将登場的那位練習生,他再轉頭看向杭甯,卻發現杭甯有些魂不守舍。
西風開口問道,“杭甯,你怎麼了?”
杭甯搖搖頭,“沒什麼。”
失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杭甯時刻關注着練習室大門的方向,好像在等一個答案。
杭甯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耳邊喧鬧的聲音仿佛遠在天際,而那扇閉合着的大門,終于再一次被人推開了。
在練習室大門被人推開的瞬間,整個練習室就好像沸水鍋裡被倒進了一大盆冷水,本來沸騰喧嚣的練習生們頃刻間變得寂靜無聲。所有練習生都有意無意地看向大門口位置,而那裡站了兩個人,一個高挑白淨的男孩子單手抵着門,他轉回頭,正在和身後的另一個人說話,而那另一個人,正是宗溟。
宗溟看起來并沒有要進到練習室裡的意思,他隻是停在門口,對着他面前的男孩子叮囑什麼。盡管宗溟沒有在意練習室裡的這些人,可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讓人無法忽視。在宗溟出現的第一時間,練習生們便都已經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大家整齊一緻地懷揣着有些畏懼又有些期待的心情,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宗溟的一個眼神眷顧。
練習生們見到宗溟全都神經緊繃,杭甯心情複雜的夾在其中,反倒也不顯得突兀了。他看着遠處的宗溟,心裡面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混在了一起不停攪和着,就連放在腿上的右手,也不覺随着心境的變化越來越用力。
杭甯在看到宗溟準備離開的時候,忍不住狠狠掐住了右腿控制情緒,他覺得自己緊張得已經失去了痛感,與此同時,坐在他身邊的西風卻是慘烈地哀嚎出聲。
西風:“嗷嗷嗷嗷嗷!”
杭甯:……
杭甯低頭,發現他掐的是西風。
練習室裡太過安靜,西風的這一聲嚎叫,成功讓準備離開的宗溟停住腳步,又轉身看了回來。宗溟循着聲源看向滿面通紅的西風,又順帶着掃過西風身旁位置,剛巧和杭甯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宗溟眸色深沉,分辨不出情緒。
杭甯在和宗溟對視的瞬間,緊張得連心跳都要停滞了,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宗溟卻是已經收回了目光,就好像杭甯隻是沙灘上再普通不過的一顆鵝卵石,無法在大海中激起半點波瀾。
練習室的大門随之關合,宗溟消失在了杭甯的視線之中。
随着宗溟帶來的壓迫感消失,練習室裡被冰凍住的氣氛也漸漸複蘇,很快再次火熱了起來。現下大家都在讨論着那位被宗溟親自送過來的新晉練習生白淩畫,白淩畫人如其名,膚色很白,長得也好看,他因為年紀不大又比較瘦,所以有些偏于中性的美,在一百位練習生裡面算得上是外形條件很有特點、很拔尖的那種。
白淩畫在一大群練習生的打量下并不顯得局促,他和善地笑笑,主動說道,“大家好,我叫白淩畫,我沒有簽約公司,是‘個人練習生’。”
在剛剛看完宗溟親自來送人的一幕之後,現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白淩畫的後台就是宗溟,哪怕白淩畫謙虛地說自己隻是一位“個人練習生”,大家也明白這是個背靠辰宿娛樂和整個節目組的“皇親國戚”,可以說是出道位都已經直接預訂好了。
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人,有些練習生在想清楚白淩畫的身份地位之後,立即又想到了更深一層。如果他們能夠在節目錄制時候和白淩畫待在一起,應該會蹭到非常多的鏡頭,鏡頭多就意味着曝光率大,那晉級的可能性也就更高。雖然像華美娛樂和天籁音娛那種大公司的練習生們并沒有放下身段去和白淩畫攀關系,但很多小公司比較機靈的練習生們,卻是非常想要借個東風,他們極其熱情地邀請着白淩畫,讓白淩畫和他們坐在一起,并且很快找到共同話題,一群人衆星拱月般地捧着白淩畫聊了起來。
杭甯看着坐在不遠處的白淩畫,很想問問老天爺可不可以給他點劇情提示,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西風揉着自己剛才慘遭蹂躏的左腿,他見杭甯也在看白淩畫,認真在兩人之間打量了幾個來回,然後才說道,“不用看了,你比他好看,我從一見到你就很想問了,你為什麼這麼好看。”
杭甯心裡亂七八糟的,并沒注意到西風在和他講話。
西風不知道杭甯在想什麼,他沒等到杭甯答話,又繼續問了一句,“你怎麼了,你也想坐在白淩畫身邊?你要是想咱們就去,好歹能多蹭幾個鏡頭呢,畢竟從節目錄制到後期剪輯,整個團隊都姓宗,宗溟的宗。”
杭甯答話,“不想。”
西風點頭,“其實我也不想,你就一直跟着我吧,跟着我也有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