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不試試總會留下遺憾,多少得看看牛怎麼才能把自己弄進去。口袋充沛,印珹幹脆大方了一次直接給了牛五百。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個工作證,帶着他溜達到了後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地方竟然可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好些保安就直挺挺站着,防着有人從這進來。
黃牛臉上忽然堆滿了笑,和這邊保安熟練地打招呼,“哎呦,辛苦了辛苦了,這是我們工作人員,有東西忘了,放我們進去拿一下。”
這邊關系應該是打通了的,黑燈瞎火的,保安根本沒仔細看證件就把他們放了進去。黃牛用眼神示意印珹大膽往前走,他自己在後頭給這邊保安塞煙。
印珹也很上道,嗖一下從包裡扯出一條中華來,直接塞給了離他最近的保安頭頭,“這位大哥,辛苦你們晚上還要加班,這條煙辛苦幫忙分分。”
正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保安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順利利讓印珹進去了。
進來是進來了,接下來怎麼辦,他怎麼在裡面好好地熬到第二天早上他們開始錄制?晚上保安肯定會來巡邏,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藏在廁所裡面。
不然怎麼樣,這室内體育館也沒什麼隐蔽的地方,他是把自己放到上鎖的工作人員辦公室還是直接把自己撂在觀衆席上?唯一的辦法隻有自己找個廁所隔間進去,往馬桶上一蹲就完事,反正沒人喊他就當自己不存在,手機的燈光也不開,主打一個閉目養神純幹熬。
廁所裡頭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窗戶外頭也就透進來一絲光。印珹好歹也是一米七九個子,就縮在馬桶上頭,誰不說一個慘。從下到大都做事敞亮的人今天卻變成了鬼鬼祟祟。你說這和誰說去?
他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一點亮都沒開。很快,他就聽到了外頭傳來腳步聲,應該是兩個巡邏的保安,他們一邊走一邊抱怨,“你說那些人有那麼閑嗎?大晚上溜進體育館裡待着,好好床不睡過來自讨苦吃,她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唉唉唉,腦子有問題本人加一在這兒呢,别罵了,别罵了,已經很受傷了。
既然人來了,印珹幹脆放緩呼吸,盡量讓自己保持不存在的狀态,他豎起耳朵仔細聽着,聽着保安從這頭走過去,腳步聲消失在拐角處。
然後那腳步又殺了一個回馬槍,急促地進入隔壁衛生間。“你們是誰,躲在衛生間幹什麼?!出來!”緊接着是幾個人追逐奔跑的聲音。
效率還真高,這樣都抓出來幾個?
即使知道保安追别人去了,印珹還是沒有放松警惕,繼續保持原來的姿勢。過了至少十幾分鐘,他這邊也響起了腳步聲。外頭保安往裡面探頭一看——什麼其他光源都沒有,幹幹淨淨,看來這裡頭還真的沒人?
他們也明顯放心下來,拿着手電随便在地上天花闆上一掃,“走吧走吧,這間裡面都沒有手機反光,人肯定不在這。巡完這一輪早點回去休息。”
他們嘴上這麼說,後面還是來了兩撥巡邏的人。印珹就老老實實在隔間裡熬到了天光大亮。借着打開的衛生間窗戶,聽着外面的尖叫聲開始出現。
對,隻要有疑似車輛進入,外面粉絲們肯定會爆發出一陣歡呼。如果是蒸煮到了,歡呼聲能夠持續很久,現在這歡呼是一聲就消停了,說明并不是明星正式到達,估計是前面打頭的工作人員。
印珹趕緊活動一下身體,貓着腰出來,一點點把自己挪到了樓梯拐角,接着趁着無人注意把自己藏進了嚴實的綠化帶灌木叢裡。
現在大家都開始忙活了,并沒有很多人會仔細盯着綠化帶裡面看,三四層密實的綠化灌木,就是他們的視線盲區。隻要他不擡頭,他就是安全的。
至于怎麼掌握藝人動向,看一下短視頻APP上的直播就行,這種大活動肯定有人過來直播。印珹沒幾下就搜到了,打開看的第一個鏡頭就是藝人們打開大巴窗戶,和下面等待已久的粉絲揮手。
他就知道——在這種地方肯定拍不到什麼鏡頭的。
印珹悄悄擡頭,節目組大巴已經開到室内體育館樓下,就在印珹待着的綠化前面。藝人們一個個下車,準備進入體育館,角度正對着他這邊,那印珹能拍到的鏡頭就是這個瞬間!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印珹猛地起身,拿着相機直接對準了他們,尤其重點關照顧祺然那塗滿面粉的大餅臉,這距離連他臉上的痘印痘坑都拍得一清二楚。反正是錄視頻,焦距調好對準就行,也不需要做些别的什麼。一時間,所有人都看着草叢裡突然冒出一個人和他們擱了幾米面對面站着。
這是幹什麼?節目組在灌木裡安排了一個工作人員,可這衣服不對啊。
導演最先反應過來,喊道:“清場誰做的?這是誰,怎麼把他放進來了?!”大家如夢初醒,旁邊沖出幾個工作人員想要抓住印珹趕出去。還有另外工作人員引導着嘉賓們快速進入室内場館。
工作人員步步逼近,印珹端着相機八風不動,穩穩按下了錄制停止鍵——拔腿狂奔。
他選擇的位置發揮了完美地理優勢,工作人員剛起步就被前面的灌木絆住了,繞到後面又稍微慢了一步。印珹三步并作兩步朝沒什麼保安的側門跑去——那邊的門也稍微矮點。他從沒跑得那麼快過,幾步就到了門邊,他把相機往包裡一塞,雙手一撐,腳一踩,直接翻了過去。完美落地。
等工作人員攆上來,半個影子都沒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