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十多分鐘,大巴終于來了,衆人才得以進去吹會兒空調。
宋星雪有些暈車,好在搶到了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
周應月也讓他坐在靠窗的那邊。
社長拿着小蜜蜂,頗像個導遊似的,“我們再等一會,還有幾個同學在趕過來。”
宋星雪有些無聊地看着手機,對于上面的内容卻一直看不進去。
他忍不住反複地往車窗外看。
馬上要發車了,謝隽到底什麼時候才來。
雖然他說了遲到了會自己過去,但宋星雪還是不太放心。
他從書包裡拿出眼罩,打算提前醞釀睡意。
眼罩一帶,眼前馬上就黑了下來,很适合睡覺。
過了幾秒,宋星雪還是忍不住掀開個縫,鬼鬼祟祟地往外看。
正下午的時間,都沒沒什麼人在外面。
宋星雪有些惱自己這幅焦慮的模樣,用力拉下眼罩,繼續入睡。
就在宋星雪第n次忍不住開個縫隙朝窗外看的時候,車子傳來發動的轟隆聲。
然後宋星雪感受到自己的頭發被人随意地揉了一下。
“在找我嗎?”
“幹嘛啊你,沒大沒小的。”宋星雪以為是周應月在觸碰自己,下意識地轉過身打趣。
他突然發現,說話的聲音,好像不太對,怎麼這麼像那個謝隽的聲音。
宋星雪的眼罩被掀到額頭上,第一眼隻看見旁邊周應月的座位空了。
都發車了,周應月去哪裡了。
宋星雪愣了愣,目光緩慢上移。
謝隽就站在自己面前,剛剛将書包放在上面的置物架。
動作輕松優雅,這就是個高的好處嗎。
宋星雪黑了臉,這讓他下意識想起自己和周應月剛剛放書包時費勁的蛄蛹模樣。
謝隽像是完全注意不到宋星雪不歡迎地态度,直接就自然地坐了下來,還系好了安全帶,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模樣。
“周應月去哪了?”宋星雪皺了皺眉,雖然這樣好像更方便他使用這個充電寶,但兩人坐一起還是有點尴尬。
謝隽手裡拿着一本書,慢悠悠地翻看着,“他說他想坐後面讓我坐這裡照顧你。”
“誰需要你照顧。”宋星雪冷哼一聲,周應月多半是又在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想和謝隽挨着。
不過坐車能一直貼着肩膀,而且轟趴的位置要開車一個多小時離開市區,說不定能讓他吸取足夠的能量。
宋星雪冷哼了一聲,重新拉下眼罩,閉目養神。
眼不見心不煩,隻要看不見,就當他不存在。
車開出去才十多分鐘,他便睡着了。
謝隽看着書,感受到肩頭突然多出來的重量,倒是沒有絲毫意外。
他伸手扶了扶宋星雪的臉頰,讓他可以更穩當的靠在自己肩上。
大概是不滿意被挪動,宋星雪發出無意識的哼聲。
臉頰被肩頭擠得變形,泛出淡淡的粉色。
鼻尖充斥着清冷的香灰味兒,宋星雪莫名睡得很安穩。
直到他被急刹車颠醒,才不得不黑着臉取下眼罩。
車上也鬧哄哄的,大家都在興緻勃勃的唠嗑,隻有宋星雪因為暈車臉色不怎麼好看。
“試試看。”謝隽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
宋星雪沒有伸手接,語氣不耐地皺着眉,“暈車藥對我沒用。”
“不是暈車藥。”謝隽笑了笑,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飄了出來。
宋星雪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包裝好像有些熟悉。
他伸出手任由對方給他倒了幾粒,然後闆着臉塞進嘴裡。
糖果并不是單純的薄荷味,涼絲絲的口感裡還夾雜着一點白桃香氣。
宋星雪對于小時候和謝隽接觸的記憶基本上停留在了被欺負上。
這熟悉的味道倒是喚起了他别的記憶。
自己從小就暈車,坐車就哭鬧。
但是每次出門前,謝隽都會給他一盒糖。
說吃了就可以變得強壯。
小時候的宋星雪雖然總被逗弄但并不讨厭謝隽。
甚至還算得上一個小跟屁蟲。
每次吃了糖果,就會老老實實坐車。
這麼多年……謝隽還是随身攜帶這個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