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客房在哪裡。”沈晏壓下心中疑惑，“您是？”

江野上下打量沈晏：“奇怪，你不是葉家的傭人？我怎麼感覺你有些眼熟？”

沈晏聳肩：“伺候了小少爺，怎麼不是呢？”

這伺候兩個字從沈晏嘴裡囫囵吐出來，黏糊到暧昧。

江野神經大條慣了，眼下覺出了不對勁，皺眉看着沈晏：“？”

這人一雙桃花眼，看人時眼底柔情百轉，要不是江野知道葉十一是直男，都懷疑這個伺候真是含有深意。

“等等，”江野看了眼樓下，“你說的小少爺是？”

沈晏玩心大起：“隻是小少爺嗎？”

江野：“？？？”

沈晏湊近，偏頭，薄唇粉潤，直視江野雙眼：“您是少爺的朋友，自然也是少爺。”

“我艹！”江野跳開兩仗遠，擡手捂胸，戒備看着沈晏，“媽的，你給老子滾！”

沈晏優雅欠身：“少爺，客房在四樓，祝您生活愉快。”

江野：“？”

“你還說你不是傭人？”江野追問，人已經朝一樓走去，“喂！你……”

沈晏沿着旋轉樓梯拾階而下，一邊走一邊松解腕部襯衣紐扣，做出活動雙肩的動作，途徑傭人看到，立刻低頭閃避到一側，九十度鞠躬緻歉。

江野看在眼裡，剛剛的诘問全咽了回去！目光追着沈晏，有不可置信。

沈晏不語，隻略一颔首，一侍者端着香槟托盤靜立，為沈晏讓路，悄悄擡眼時，才發現自己手中托盤一空。

沈晏：“多謝。”

侍者後知後覺：“我……”

餘光中瞥見一道人影，沈晏将香槟一飲而盡，放回空盤，道：“替我祝賀葉小少爺，我先走了。”

沈晏邁入人堆，消失不見。

身後傳來匆忙腳步聲，侍者轉身發現葉十二，立刻恭敬道：“小少爺，我……”

“人呢？”葉十二手裡托着蛋糕，在人潮裡張望，他依稀能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但轉眼的，又被來來往往的精緻男女擋去視線，“人呢！”

侍者吓了一跳：“那、那位少爺說走了，說，讓我替他恭喜你。”

葉十二：“你……李姨在哪？”

侍者：“阿姨在後廚準備第三輪香槟結束後的晚宴。”

葉十二點頭，迫不及待擡腳去後廚。

“你要去哪？”一條手臂出現攔住他。

葉十二順着長臂看去，對上葉十一冷漠的表情，他彎彎唇一笑：“什麼事，哥哥。”

“既然見了人，就好好給我呆着。”葉十一冷漠道，“别丢了葉家的臉面。”

葉十二除了皮膚較之葉十一深一點，摸樣上，幾乎與他沒有區别，兩人一個穿純黑西裝，年紀輕輕已然壓不住身上老成氣質。一個銀灰禮服，頭發抓高，多了兩絲輕佻氣質。

葉十二跟着葉十一走回葉震宇身邊，路過桌上擺着的金屬餐具，餐具倒映出他和葉十一的身影，葉十二愣住，又急忙打量自己和哥哥。

有人偷偷打量，不由感慨。

“葉家這兩兄弟背後的造型師厲害。”

“是啊……”

他聽見這兩句怯語。

一黑一灰，既滿足了他人對兩兄弟長相的好奇，又能讓人很好的區分辨别兩人。

穩重的必定是長子，來日繼承家業不在話下，穿着輕佻些的是小兒子，好好将養着就行，不像能給整個葉家造成沖擊的樣子。

這下安定的不僅是葉家的叔侄輩們，消息傳出去，股民也能安分許多。

别人大多隻會調侃，葉家有多了個一表人才的兒子，而不會說，又多了一個八年十後競争集團股份的禍根。

而李阿姨最先準備的那套衣服，幾乎和葉十一身上這那套一模一樣，和葉震宇同為黑，試想一下，兩兄弟站在一起，幾乎難分誰是誰。

“在想什麼？”一杯紅酒遞到眼底。

葉十二回神看着葉十一：“你的心情……不算很壞？”

葉十一挽起嘴角，舉杯與兩米外的一人隔空一碰：“好心情是可以裝的，你不知道嗎？”

“至少你現在沒有對我惡語相向。”葉十二道，學着葉十一的摸樣和人碰杯，他有些笨拙，仿佛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瞬間漏了怯。

葉十一的笑容變得真切起來：“你說對了。”

一個長輩走來，打量兄弟二人，笑道：“十一，這是弟弟吧？”

“是。”葉十一寒暄起來，還不忘向長輩好好介紹葉十二，等人一走，他嘴角笑意變淡，卻多了兩絲興味，“你看，這就是我為什麼心情還不錯的原因。”

說完，葉十一稍擡起下巴，冷眼睨着葉十二，他将空酒杯遞到葉十二面前，葉十二不得不接過托在掌心。

葉十一表情愉悅道：“因為，主次、上下、尊卑分明。”

他是主。

自己是次。

他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