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說話啊!!”
“那我們的第一天..”
耳鬓厮磨的熱意悶在每一顆扣子都精美華貴的禮服中,感受着死死禁锢着自己的那雙鐵腕,紀淩州失去了聲音。
封閉的空間,愈發耀眼的金瞳閃爍着,熱情以他為圓心熱烈地籠罩着這一塊四方印花地毯。
秦胤傾身靠近,猶如輕薄但強勢的姿勢逼得紀淩州将後背彎出一道半弧,單手還要撐着他的胸口拒絕。
秦胤攬着一截腰身,倒也沒有強迫,慢條斯理地抖了抖耳朵勾引人注意力:“親一下好不好?”
紀淩州:“?!!”
從來沒人對他提出過這樣的要求,更别說對方還是位雄性!心率飙升,紀淩州扭着全身還能動的脖子,一下子往後縮得老遠。
白皙但稱不上纖細的脖頸從繁複的領口中漫出,莫名有股引頸就戮的決絕凄美,秦胤忍不住笑了笑,又問:“那我能親哪裡?”
哪裡都不行好嗎!!!紀淩州在心底大喊。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腦多了,面對秦胤直白到堪稱真誠的視線,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像之前那樣狠狠地拒絕他!
就像是被水浸泡了很久很久的麻繩,有些底線似乎在不知道不覺中軟化腐朽,再加上某隻黑皮天天彈棉花一樣的拉扯,紀淩州駭然發覺,自己好像沉默得太久了。
久到好像就這麼下去,也是正當的。
在過去二十年的人生中,紀淩州無疑是優秀的。
他在自己的人生規劃當中毫無錯行地行走着,第一次面對這樣不知道對不對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的選擇題。
他開始焦灼不安,是即便在幼崽時期被爺爺獨自扔在布滿荊棘與危險的叢林中都不曾有過的焦灼不安,但一向聒噪的豹子就像忽然被人毒啞了一般,僅僅隻是用那一雙固執的眼睛緊緊盯着他的每一個反應。
秦胤是一個變數。
他的生長環境到目前為止的人生經曆造就了一個帶着惡劣,帶着強硬、強大且自傲的危險男人。紀淩州雖然外表有着與他類似的鋒利感,但他柔軟,善良,甚至有時候還有點優柔寡斷。
他會被這樣一往無前的強大吸引。
在與厄裡的對峙的最後,秦胤那雙瘋狂的眼睛,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強大自信與壓群實力就像是一針強力的荷爾蒙針劑,無法否認地吸引着他。
這麼多年了,一根筋的他腦子裡除了變強就是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若人生的路有形狀,那秦胤就是生生将他的世界,踩出了第二個選項。
空氣安靜了好久,每一秒的風聲與毛發的飄動都牽扯着兩顆同樣焦灼煎熬的心。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像等了一個世紀的秦胤終于等到了。
紀淩州默默攤開右手掌心。
倔強的銀發青年臉色如豔麗綻放的紅色玫瑰,即便憋着一股氣撇着腦袋不肯看他,但這份願意朝他而來的心意已然足夠說明一切。
秦胤輕歎一聲,吻和歎息同時落在溫熱的掌心上。
在最後的零點零一秒裡,紀淩州挑起眼尾飛快地看了一眼秦胤。
穩穩閉合的無光環境裡,眼前的男人閉着眼睛,在他掌紋清晰的掌心裡,幹淨而虔誠地吻在了正中心。
像被燙了一下,紀淩州心髒揪起來,下意識想把手收起來藏在身後,卻被迫接住了男人的左臉。
秦胤撒嬌般将臉埋進那隻手裡,幽幽睜開帶笑的眼,欲求不滿地控訴着大老虎的冷漠無情:“沒貓權。”
紀淩州:“……”
到底誰才沒貓權啊?!!
溫馨而隐藏暗火的氛圍膠着在四目相對中,門外忽然響起一個短促的音節,隻能依稀分辨來自于那位守門的小貓科,然後就是□□倒地的悶響。
紀淩州心裡剛升起點不妙的感覺,那扇被他踹開後又被翎羽撞開的厚實梨木門終于承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砰地一聲。
轟然倒地。
一陣細小灰塵中,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現在門口,滿面寒霜的紀将軍雙目冒火地站在陰影裡:“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做賊心虛的紀淩州狠狠吓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回來。比起他的驚慌失措,秦胤顯得尤其死不悔改。
他緊緊攥着紀淩州的手,不但不放還尤其放肆地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以:“雖然看到我們爺爺這個年紀了依舊虎虎生風的,但這個時候還真是笑不出來了。”
“……”
“但沒關系,能把你拐到手沒打死都算賺了。”
紀淩州:“……”
所以說你這時候在作什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