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墨漣真君嗎？他是元始天尊的徒弟，滄河星君的直系師弟。他也超級厲害的。”衛參霁好不容易碰上陸别年開口，頓時知無不言起來，“不過聽說，他跟滄河星君一樣冷冰冰的，比滄河星君還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嗎？陸别年眼睛黏在段滄玠身上，腦袋裡浮現的是雪蓮般冰肌玉骨的仙君在月下牆頭的懷抱。絲絲清冷的香味幻夢般依舊銘記在他的鼻息。

他不覺得。

“陸師弟，你都不認得九位仙君嗎？”虞七姝訝然，不禁心疼起陸别年。怎麼會有修士沒聽說過檄光山的五尊九君呢？那他的童年該多麼索然無味！

陸别年更不好意思了，幹脆沉默吃魚。

“那請問陽鴻真君，滄河星君今年可有收徒的打算？”賈參槭遞給姜涉一條烤好的魚。

姜涉眼珠子轉了又轉，當時聶泯懷當衆向陌藜白和段滄玠推薦陸别年被拒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前腳剛跟林無淳說了那樣的話，後腳就告訴他們陌藜白不收徒的真相，豈不顯得他形象不那麼高大了？他才不要當這個壞人呢。

“唉，大師兄跟二師兄下山歸來不久，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你不如去問問我二師兄吧。”

賈參槭看了一眼遠處冷漠如冰的段滄玠，心裡直犯怵，連連搖頭：“也罷也罷。多謝陽鴻真君。”

段滄玠知道陸别年在看他，隻恨自己來之前忘了戴個紗笠遮面。他想盡快拉開這個是非之地，姜涉偏要跟那堆人拉家常。他們的對話段滄玠聽得一清二楚，聽到自己被cue，簡直七竅生煙。

同意姜涉跟來，是段滄玠這一生做過最痛的決定。

“正則，宣榜。”在段滄玠眼神的不斷提醒下，季渎再度催促。

姜涉反應過來，依依不舍地回到段滄玠三人這邊，運靈力點向中樞水晶球，霎時每個弟子眼前都出現了一張藍色榜單，上面顯示的是他們自己所在排名以及前後各十位。

“這次人數太多，故總榜在第二次小結公示。”季渎看到弟子們面露疑惑，溫聲解釋道。

虞七姝輕輕扯了扯穆凝的袖子，有感而發：“遺月真君好溫柔啊。怪不得我爹娘從小就告訴我日後結姻緣要找樂修、琴修這類的。”

穆凝收起面前的榜單，對虞七姝的話見怪不怪。從二人一同上山到目前位置，她已經聽虞七姝用這個句式形容過三種修士了。

“七姝，你現在考慮結姻緣為時過早。”

“為何？我娘說，結姻緣這事得從小就定好目标，日後按照模闆來找，才不會出錯。她還說，她跟我爹就是這樣認識的。”虞七姝不理解。

不是常說，一般姑娘十三四歲情窦初開是正當年紀嗎？她都十二了，不小了。

“虞伯母還真是……非同尋常。”穆凝不想再跟虞七姝繼續這個沒有營養的話題。

剛剛她的榜單上顯示虞七姝第十二位，她第十四位。她還找到賈參槭第十九位，楚泱第二十四位，林無淳第七位。隊中剩下兩人都沒看到排名，穆凝有點擔心。

“七姝，你的榜上瞧見了幾個咱們隊裡的人？”她見虞七姝還在看榜，遂問道。

“你容我找找……第三位是衛師兄，第七位是林師兄，第十九位是賈師兄，第十四位是你。别的我也沒瞧見。”

衛參霁的榜上隻能看到十三個人，聽到她倆對話問道：“奇怪了，陸師弟人呢？”

“我排在第三十位，幾位師姐師兄看不見我也是自然。”陸别年也沒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把成績說了出來。

段滄玠此時已經帶着三個師弟離開了浮墟森林。他們在其中設置關卡隻需要通過水鏡就可以完成，并不用置身其中。浮墟森林本就是檄光山上衆多秘境中的一個，和陰陽谷本質上差不了多少。

他一邊琢磨着明天給那些弟子們送上一份什麼樣的見面禮，一邊看着清算結束的甲榜研究。

奇怪，陸别年怎麼過去五天還是甲榜吊車尾？他們隊這七個人排位并不緊湊，這樣可不好拆散……

“等等，你們看到第二階段考官那裡沒有？”楚泱做事慢條斯理細緻入微，發現左下角有一行隐蔽的小字。

陸别年也看到了，幹脆念了出來：“第二階段考官兼出題人，墨漣真君、遺月真君；第二階段監考兼審題人，陽鴻真君、朱毫尚君。”

陸别年盯着小字出神，其餘六人面面相觑。怪不得剛剛在休息階段能見到四位仙君，原來是例行檢查來的！

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對段滄玠傳言有所耳聞的弟子們心頭。

墨漣真君出題，會不會比他本人還要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