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媽媽。”段滄玠退回身，指了一下陌藜白。

那幾個紙偶便齊齊用和本尊如出一轍的聲音對陌藜白叫嚷起來。

“媽媽。”

“媽媽——”

“媽媽！”

“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

陌藜白被他們叫得頭皮發麻，神色複雜地看向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好師弟：“這什麼玩意兒？玄虛境一百零八小童的升級版？”

段滄玠聞之色變：“你知道？！”

“你剛拜入師父門下不久，曾經用紙偶把他老人家吓得三年不敢回山，你忘了？”陌藜白睜着一雙漆瞳沉沉審視着他，竟将段滄玠後背盯出一身白毛汗。

段滄玠有些心虛地撓了撓背，讪讪一笑：“是……是嘛……我都不記得了呢……”

“不光如此，你用紙偶把五峰六境都禍害了一遍。除了六師妹沒中招，其他人都被你得罪了個遍。包、括、我。”陌藜白說着說着，唇邊慢慢勾出一絲冷笑。

“師兄，你可不能亂放屁……啊呸，亂說話。你摸着良心，我怎麼敢戲弄你？”段滄玠這次是真的慌了，陌藜白說得确有其事，把他都給唬住了，搞得像是這些事他都做過一樣。

原主捅的簍子，他可不背鍋。

“你不承認便罷了。陳年舊事，大家早就不同你計較。不過你今日又把紙偶拿出來，這才想起來順口一提。”陌藜白收回臉上多餘的細微表情，變回往常不苟言笑的模樣。

“不行，師兄你今天必須給我把話講明白了。我怎麼的罪你了？”段滄玠哪裡肯依，正事都被抛之腦後，就扯着自己得罪陌藜白這點陳芝麻爛谷子拎不清。

【笑死，你不要掙紮了。怎麼還跟從前一樣混不講理？的确是你做的。檄光山就你個人會制紙偶。】蘇厭涼毫不留情地在段滄玠的識海笑開，數落道。

【放屁。老子之前在帝國做暗樁，壓根兒都不認識你們，也沒聽說過什麼勞什子檄光山！休想把原主的髒水往老子身上潑。】

【如果之前的無數個段滄玠，也是你，隻是你不小心忘記了呢？】蘇厭涼這次沒遮遮掩掩了，段滄玠卻被他坦蕩的語氣反向誤導成他在開玩笑。

“正蓮，不要胡鬧。你不是來說正事的麼？“陌藜白和蘇厭涼的聲音同時在段滄玠耳裡響起，攪得他一時思緒混亂不知如何分析。

“師兄都說了别叫正蓮！“依舊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炸毛似的嗔怪，毫無威懾力可言。

段滄玠腦袋仿佛被一個搖來搖去的大鐘鼎Duang了一下。

“咳咳。我打算把紙偶和鏡陣一起放進去作為試煉内容。“他拙劣地用咳嗽将話題轉回正題。

陌藜白眉心蹙了一下，随後很快展開，段滄玠看出他并沒有反對的意思：“我覺得沒問題。隻是從試煉角度來看，恐怕連師父都不會同意。“

段滄玠瞪大了眼正想說他老人家難不成是還念舊仇，腦筋轉了個彎轉回來：“你放心，這就是第三階段的最終試煉。“

陌藜白看他心裡有數，就懶得瞎操心：“你知道還來找我說這個做什麼？“

可惡，狗男人。這是段滄玠聽完心裡的第一反應。

對啊我來找他說這個做什麼？直接找聶泯懷不是更快嗎？這是段滄玠的第二反應。

“蘇厭涼你果然瞞着我很多東西。”段滄玠幹脆不回複陌藜白，當機立斷沖回玄虛境，就地打坐沖進識海磨刀霍霍。

蘇厭涼一如和段滄玠剛穿來鏡世界那天一樣，笑眯眯盤腿坐在一棵看不出什麼開的什麼花的樹蔭下。

“你終于舍得來找我了。”

“你不會是思維詐騙集團的吧，偷偷潛入我的夢境，然後制造幻覺讓我對穿越信以為真，慢慢控制我的意識，企圖從我嘴裡挖出帝國的秘密？”段滄玠一個箭步上前二話不說掐住蘇厭涼的脖子，将他撲倒在地。

蘇厭涼被他騎着掐脖子也沒反抗，依然保持着初時的淡笑，一臉平和。

“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