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别年口中的基地是一座巨大的歐式莊園。
在檄光山待久了的段滄玠踩上停機坪堅實的岩石地面,還有些恍惚。
停機坪四周的圍牆上設有數量頗豐的應急燈,段滄玠目之所及皆清晰無比。他在心裡大概估算了一下這麼大的場地照明所需要耗費的電力,朝不遠處燈火輝煌的别墅區走去。
陸别年這厮在這個世界可能确實有那麼點小錢。
段滄玠憑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來到一所門口栽滿冬青的别墅。門口的白色浮雕廊柱旁倚着一位
正在抽煙的男人,煙霧缭繞,段滄玠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男人見段滄玠來了,夾着雪茄的手放下,吐了一口煙,朝段滄玠點點頭。
“今天看上去還不算太嚴重。”
段滄玠詫異的同時覺得很好笑。這幅态度,搞得好像他經常來這兒似的。
他跟在男人背後進入别墅,被裡面醇厚的消毒水氣味狠狠洗滌了一通剛遭受二手煙污染的鼻腔。
劇本裡面提到,這男人代号狡兔。
“坐。”他将雪茄随手往某個裝着載玻片的玻璃皿摁滅,扔進腳邊的垃圾桶。
男人轉過身來,一邊戴橡膠手套一邊朝段滄玠偏了下頭。
草。看見他的臉,段滄玠差點罵出聲。
去他媽的狡兔,這明明是長大後的盛惜歲!
段滄玠怨怼地幽幽盯着正在找酒精棉片的盛惜歲,很想把蘇厭涼揪出來問一問,每個世界的人物建模是否在不停套娃?
“聽說老大親自去接你回來的?”盛惜歲先處理段滄玠手腕上的傷口,看到他手上的銀環銀鍊時一愣,“卧槽,這是老大拷的?!”
“當然不是。他有病麼,拷我做什麼。”段滄玠絲滑地翻了個白眼,“你搞快點,我還忙着去彙報工作。”
他指的是陸别年讓他去房間的事。作為一個稱職的二把手,段滄玠自然理解成黑心無良老闆不顧員工身體情況,壓榨員工剩餘價值。
“當然是怕你……”盛惜歲話說一半又止住,“你哪裡有傷,全告訴我,我好提高效率。不然你還等着我一處處找嗎?”
“外傷就手,腰,臉。不過我更擔心内部情況。他們對我采用了電訊。”段滄玠用舌尖抵了抵左邊嘴角。那處血液早已幹涸,凝結成一道略硌的痂。
盛惜歲給段滄玠手腕包好一層抗菌納米薄膜,正在纏繃帶。他聽到電訊兩個字,拉繃帶的手下意識一扯。
段滄玠被疼得不輕,一腳毫不留情往盛惜歲踝骨踹去:“你媽的想痛死老子嗎!”
“狐狸,不愧是你。受完電擊還是這麼活力四射。”盛惜歲沒跟他計較這一腳,看着段滄玠的眼裡滿是同情和佩服。
廢話,老子來的時候已經電完了。
段滄玠撩起襯衫下擺,發現傷口和布料已經黏在一起了。
“老大沒幫你做急救處理啊?”盛惜歲看到這個情況,眉頭也皺起來。
段滄玠淡淡地冷笑,在心裡又給陸别年記上一筆。
“何止是沒處理,他老人家恨不得把我傷口再撕大點,拿隔夜布捂個一夜才好呢。”
他在暗諷陸别年抱着他,還故意用膝蓋往他傷口上撞的事。可惜盛惜歲不知情,這氣隻有段滄玠自己消化。
“唉,就知足吧你。好歹老大親自帶人去救你的。聽說索圖亞老巢被老大連夜一鍋端了。”盛惜歲知道背後議論上司不太好,及時住嘴,話鋒一轉開始說好話。
索圖亞就是抓走段滄玠的另一号□□組織。
“死有餘辜。”段滄玠輕描淡寫評價道。
他雖然沒直面電擊的酸爽,但多少是有點餘韻留在神經末梢。
陸别年總算幹了件人事,可那又怎麼樣呢?賞他多蹦跶幾天吧。
段滄玠離開盛惜歲的别墅,一路邊走邊觀察監控和安保設置,在腦中大緻形成了基地的部分模型。
劇本中提到,陸别年住的别墅位于一片白玫瑰園的背後。
段滄玠對植物不太了解,這個季節沒到白玫瑰的花期,他沒辦法直接辨認陸别年的别墅。隻好采取非常手段。
【呼叫蘇厭涼——呼叫涼哥——】
蘇厭涼正忙着處理鏡世界段滄玠留下來的爛攤子,第三階段的試煉在他的修繕下有條不紊地進行中,陸别年已穩居榜首多時。
【什麼事啊我很忙的!】
【陸别年的别墅是哪一所?】
蘇厭涼變幻鏡陣,朝聶泯懷幾人一擡下巴,示意他們來替他看一會兒,一手捏在身前裝模做樣地離開太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