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滄玠聞言翻了個白眼:是是是,老子不是NPC,老子是在你手底下死過六回的大炮灰!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這個影視界其實是陸别年做的一個夢。】
蘇厭涼聽到段滄玠突然的有感而發,嘴角抽搐:【為什麼?】
【不然他怎麼可能次次都這麼牛逼,還開金身。】
【你就是不想承認你自己的人格碎片在影世界很菜呗。】
【滾啊!】
陸别年其實一直在觀察陌藜白的反應,他比段滄玠還要在意陌藜白的反應。
奈何對方不論他做什麼都不買賬,陸别年隻好興緻缺缺地收回注意力,開展下一步計劃。
“來講一下遊戲規則。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了。”陸别年拍拍手,有侍者端着酒送上來,他拿起一杯放在槍邊,像是增加籌碼。
段滄玠早就将台球桌觀察完畢。不像傳統台球那樣白球加号碼球,桌上隻有幾組純色球,像壘保齡球那樣分别壘于桌洞前。若顔色和黨派對應,剛好是紅,黑,白,綠,藍。
“我記得你台球技術很好。”陸别年漫不經心地拿殼粉替段滄玠擦杆頭。
“你先講清楚。”段滄玠回身,打量坐在四方沙發上的人,陌藜白代表白黨他再清楚不過,剩下的人他大多沒印象,根本不認識,除了前段時間匆匆打過照面的藍黨領袖秘書……
段滄玠的視線落到他們各自面前的酒上,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酒的顔色代表背後之人的黨派顔色。
這麼算來,應該是除了紅黨之外的黨派都在這裡了……
段滄玠微微蹙眉,沒搞懂陸别年這個瘋子究竟想讓他做什麼。
“那顆白球代表你,你用球杆操縱自己擊球,什麼顔色的球進洞,我就替你解決掉對應顔色的黨派代表人。”陸别年這次沒再收斂聲音,整個包間都能聽清他的話。
奇怪的是在座的代表人除了陌藜白,全都面如土色,沒有一個有所動作。
段滄玠聽出陸别年的言外之意是:我把勝利果實拱手相讓,為你獻上整個世界,清掃一切你的阻礙。
“有病……”不肯承認心悸的段滄玠嘴硬地小聲罵道,也不知到底在反駁什麼。
他條件反射想杠陸别年,在視線觸及到槍邊的紅酒時了然,将問題收了回去。
“而你代表了紅黨,你并不獨立于權力之外。”他目視陸别年,将得出的結論陳述。
“聰明。我不僅不獨立于權力之外……”陸别年毫無身份暴露的應激反應,落落大方地認下,還好整以暇地補充,“我還是權力本身。”
“帝國首相背後的真正發言人其實是你?”
“不錯。不過我今天主要想跟你讨論的并不是這個。我今天隻是拿自己在睹。我要你在我和陌藜白之間做一個選擇。我跟他之間,隻能有一個人活着離開這裡。”陸别年這次不像以往那般勢在必得,說話時帶着自嘲神色。
段滄玠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十分不能理解面前這個一切盡在掌握的人為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你明知道答案了不是麼。”段滄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嘴問這麼一句。
但陸别年顯然為他這多此一舉而開心不少。
“是。可你會把我放在最後,我是不一樣的,不是麼?”
“愚蠢。”段滄玠搖搖頭,覺得他不可理喻。随即執杆彎腰,将瞄準目标對準黑色球。
“你知道嗎,我其實……”陸别年一反常态,分享欲過剩,把段滄玠吵得不勝其煩。
“我要擊球了,麻煩認真一點,我的槍先生。”
陸别年為這新奇的稱呼輕挑眉頭,愉快地接受了,拿起槍随手擊斃水墨色酒液那方正襟危坐的中年男人,在黑球滾動着掉進洞裡之前,扳着段滄玠的肩膀将人帶到自己面前,低頭深吻。
段滄玠還沒做好準備就被他強硬地拉過去,自然是被親得七葷八素。
他惱羞成怒地咬了陸别年一口,以免後者得寸進尺,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他可忙着迅速解決掉前面那些礙事的炮灰,最後取走陸别年狗命華麗回歸鏡世界做主線!
陸别年被咬疼也不生氣,反而溢笑出聲,不輕不重地在段滄玠的下唇咬回去,這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放開。
“你他媽屬狗的嗎?”段滄玠别過眼去不想看他,說話間,綠球進洞。
陸别年這次沒像剛剛那般猴急,等段滄玠自己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溫柔地輾上去:“還不是學的你。”
腦袋被架在刀子上烤的衆背景闆對着旁邊手執殺器公然道德敗壞的兩人敢怒不敢言。唯有從頭到尾自知安全的陌藜白沒忍得住,頻頻翻白眼。
親完這漫長的三次,段滄玠甚至覺得跟陸别年接吻那種令人作嘔的惡心感奇迹般地減弱了,不知是親多了他逐漸習慣,身體産生抗體,還是即将手刃陸别年的快感蓋過忍辱負重的反感。
段滄玠眼裡似乎燃起勝利的火焰,他一隻手持槍,一隻手執杆,看起來一刻都不想陸别年多活。
陸别年笑得有些無奈,他不容拒絕地摟緊段滄玠,調換二人的位置,自己背靠台球桌,上半身極大妨礙了段滄玠的視線,不過更大程度方便了他吻他和他殺他。
“啪嗒。”
清脆的擊球聲響起,陸别年幾乎是同一時間扣着段滄玠的後腦勺壓向自己。
最後一次了,他心想。
這一次,段滄玠格外配合他,隻是抵在他心口的金屬槍管在不斷提醒他,一切就要結束了。
“陸别年,再見。”
子彈洞穿陸别年的心髒,穿出他的血肉,将落地窗玻璃打了個洞。
玻璃破裂聲刺耳。
段滄玠聽見一句不真切的表白。
殷紅蔓延,陸别年的生命力逐漸流失,這并不影響他拼盡全力将段滄玠擁在懷裡,就像前幾次他死時那般,他咬住段滄玠的脖頸。
段滄玠掙開陸别年的懷抱,再度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玄虛境。
【蘇厭涼,你剛剛聽見了沒有?】
【聽見什麼?】
【傲慢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