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實也想回去了。已經兩天沒見到段滄玠,陸别年忍不住想他。
“嗯……那個,我剛才不是故意看到的。但是,我能問一句,您身上那些傷,是……”雲婳斟酌半天,想不出什麼适合問出口的措辭,支支吾吾道。
“是變強的象征。”也是獨家的記号。陸别年在心裡補充。
“啊?”雲婳被他搞蒙了,“是您出征時留下的嗎?”
說完,她又想起來,從陸别年即位起,這位年輕的帝王還未曾禦駕親征過。
“是以前老師教孤習武時留下的。日積月累,就多得數不清了。”陸别年想起曾和段滄玠相處的日日夜夜。
曾幾何時,他對這些點滴還深惡痛絕,如今憶起,竟隻剩酸澀的懷念了。
“那陛下的老師還真是……很有個性呢。”雲婳從來沒今天這麼詞窮過。
她就不該找陸别年聊天,她後悔了!
“沒錯。他的教學方法的确稱得上獨一無二。雖然過程累了些,但勝在見效快。”陸别年贊許地點點頭。
雲婳:……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十二的出現為尴尬的氣氛解了圍。
“陛下,段大人上山了。”
“什麼時候的事?”
想到段滄玠上山是因為關心自己,陸别年第一反應就是狂喜,然轉念想到山上的複雜局勢,鋪天蓋地的擔心又覆蓋了喜悅之情。
“約莫卯時三刻。”
陸别年撲滅柴火後起身,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現在就出發,和段大人會合。”
“陛下,外面埋伏的人還不盡清楚,現在貿然暴露,豈非自投羅網?”十二勸道。
“不,是我們時候收網了。”陸别年一馬當先,絲毫不給旁人反悔的機會,“段大人他們去的是哪個方向?”
“回陛下,南邊的獵場。”
陸别年:……
他現在懷疑段滄玠并不是來找他的,而是打着找他的旗号上山體驗打獵。
“陛下,那我們那個計劃……”雲婳不好意思地提到陸别年跟自家老父親的計劃。
“放心,順其自然就好。”陸别年十拿九穩的口吻讓雲婳等人都安了不少心。
陛下向來行事謹慎,張弛有度,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拎不清的人。他們應該信任陛下,少在那裡杞人憂天。
拎得清的陛下本人心裡:老五那個蠢貨應該不會對段滄玠下手吧?唉,可是孤現在好想見他啊!
另一頭,已經進山的段滄玠将自己點來的從龍衛全都支走,讓他們去完成尋找陸别年的任務,自己則下馬跟他事先安排的人來到他們的據點。
“抓了幾個活口,拖出來,我親自審。”
“回禀主人,十四個活口,裡面還有三個夏人。”
夏人?
段滄玠靈光一閃,陸别年他母妃不就是夏國公主麼。
“帶上來。”
灰頭土臉的夏人被粗魯地押到段滄玠面前。
段滄玠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探子。
“紅月,這附近的閑雜人等,可都清理幹淨了?”
“回禀主人,十裡内,除山中動物外,無一活口。”
段滄玠滿意地點點頭,一擡下巴,紅月就自覺隐匿身形。
“夏人,叫什麼名字,誰派你來的?”
那人看着他,顫顫巍巍的,就是嘴巴閉得緊,不願說話。
“我知道你是女人。我的耐心有限,别以為你身上的價值真有那麼值錢。”段滄玠蹙眉,目露兇光。
時間就是金錢,浪費他的時間就是跟他作對。
“我是來保護小皇子的。沒有人派我來。”跟段滄玠對視一秒,那人就怕了,不得不将自己的目的托出。
“小皇子?”段滄玠回憶了一下,似乎跟着陸别年上山的一幹人裡,沒有一個是符合這個稱呼的條件,“你指誰?”
“我就算死也不會暴露小皇子的身份。”女人這時又梗着脖子貞烈起來。
段滄玠笑了:“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似乎沒有價值了。”
說罷,他招招手,一個随從給他遞來一把鑲滿寶石的彎月匕首。
【好眼熟的匕首,這難道不是我那把蛇蠍美人嗎?】段滄玠的目光在接觸到那把匕首後變了味道。
“這個匕首?!你是怎麼拿到它的!”那女人比段滄玠反應還大,似乎比他還熟悉。
“不過是夏國的貢品。我喜歡,自然就歸我了。”段滄玠将匕首握在手裡把玩,竟意外觸發了一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