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身份不允呢?”
“就算他是天王老子,這皇後他也非當不可。”
“若是他不願呢?”
“他以為他想怎樣就能怎樣麼。”段滄玠名言再現。
“若是有人反對呢?”
“那便割了他的舌頭,剜了他的眼睛,賜以黥刑,挂城門示衆十日,再于東市當衆淩遲。”段滄玠想了想,“會不會太溫柔了?”
“段大人當真今日便替孤去抓人?”陸别年眼裡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
段滄玠見他喜色溢于言表,以為是自己終于拍到馬屁股上了,忙應下:“當然。咱家說話何時有假?”
“那若是……”陸别年似乎還有顧慮,被段滄玠着急忙慌地打斷。
“少廢話,快說那人是誰,今晚就把他綁上龍床。”段滄玠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陸别年緩緩松開握着他的手,笑容逐漸加深:“若是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段滄玠聞言懵了一秒鐘,扭頭四顧,震驚不已:“原來你看上我這兒的太監了!哪一個?我去給你拎出來。”
“真是朽木一塊!”陸别年臉又黑了,頭痛扶額。
段滄玠腦袋終于轉過彎來,内心大駭,表面滴水不漏接着裝傻:“這樣吧,我把紫宸殿的太監都送過去。陛下自己挑着撿着立,朝堂那邊我來搞定。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陛下請回吧。”
“段滄玠,孤要的隻有你!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陸别年忍不了了,怒喝一聲。
他平生第一次對段滄玠這麼大聲說話,把段滄玠都吓啞火了。
不想承認自己被吓住的段滄玠眨巴了兩下單純的眼睛,幹巴巴婉拒道:“可是陛下,咱家是禦内總事,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吧。”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這皇後你也非當不可。這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段大人。你還說你說話從不作假。”陸别年勝券在握。
“可我是個男的,誰家正經皇帝立男後啊!你想斷子絕孫嗎?”段滄玠崩潰。
“男人也照抓不誤,段大人難道要食言?”
“那你非得找個斷了根的男人嗎!”段滄玠口不擇言。
“段大人切勿妄自菲薄。當年負責給段大人淨身的掌刀為何身首異處,想必段大人比孤更清楚吧。”
“那是民間謠傳!總之你别想了。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段滄玠叫苦不疊,他這幅身子是真的缺斤少兩,他也太冤枉了吧!
“事已至此,段大人還以為自己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嗎?還是說……段大人想挑戰自己的權威,被割了舌頭,剜了眼睛,黥刑挂在城頭示衆十日,再拉到東市當衆淩遲?”陸别年就像個複讀機,将段滄玠說過的奉承話悉數奉還,聽得段滄玠心口發堵。
“陸别年,你現在還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别太把自己當回事。”段滄玠目光陰鸷,對陸别年的得寸進尺愈發不滿。
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要上天了!
“段滄玠,你真的不能做孤的皇後?”陸别年見他真的生氣了,氣勢削弱,不死心地再問。
“你如果還想跟我保持虛假的客套接着好好談,那就回到最開始的話題去。”段滄玠在心中狂念百遍任務要緊,勉強給出一個台階下。
“那我要如何才能跟你談條件?”陸别年不依不饒。
“陸别年!”段滄玠忍無可忍。
“孤沒有皇後,萬事倚仗段大人。這次中秋宴就交給段大人操持。”陸别年順滑調頭。
“可以。你也可以滾了,陛下。”段滄玠咬牙假笑,看得陸别年心裡發毛。
“後面的事我們後面再談,孤明日再來看望段大人。”
“癡心妄想。從明天起,陛下與狗不得出入紫宸殿。”
“……”陸别年憋屈,陸别年無可奈何,陸别年遺憾離場。
陸别年走後,段滄玠坐下喝茶消火,誰知剛一坐下,噗嗤一口老血噴出,濺了半張桌子和他整個胸口。
“我趣。這是氣急攻心?”段滄玠目瞪口呆,擡手在唇邊抹了抹,放在鼻尖一嗅,腥味混雜着奇怪苦臭。
滿目映着這刺眼的黑紅,段滄玠不禁聯想到陌藜白提到的蠱毒。
看樣子這是蠱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