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行?我乃大夏最尊貴的星月公主姹月。配你這皇後之位,綽綽有餘。”姹月被陸别年眼中的冷意刺得恍惚了一瞬,轉瞬恢複風情萬種的模樣,伸手去勾陸别年的下巴。
待機的雲婳終于反應過來,在陸别年有所動作之前劈手去擋,同時威嚴道:“放肆!本宮管你是什麼公主,來了我大明,就要遵守大明的規矩!”
段滄玠見沒自己什麼事了,索性坐回椅子上,邊吃邊看戲,不忘和台下右手邊的陌藜白對個眼神。
“陛下都沒說話,你不過一個小小昭儀,有什麼資格命令本公主?”姹月眯起眼睛,勾起唇毫不示弱地挑釁道。
兩人下一刻就能打起來似的,段滄玠想着這厮若是進了陸别年的後宮,絕壁是宮鬥狂熱粉,天天鬧得雞犬不甯。他一定能看到不少樂子。
雲婳是将門虎女,拳腳功夫了得,但嘴上功夫遠遠不如伶牙俐齒的姹月,隻得忿忿加大手中力道,将求助的眼光投向陸别年。
陸别年卻将目光投向段滄玠,像是在詢問該怎麼做。他們一個看一個像是在搭橋,段滄玠差點也受了感染扭頭去看陌藜白。
局面陷入僵持,不少人已經清醒過來,驚駭地目睹前方三人在段滄玠眼皮子底下撒野。
段滄玠清了清嗓,陸别年以為他要插手了,眼裡帶了一絲真實的笑意。誰知他隻是拿起面前的果釀喝了一口,又開始啃蜜汁雞翅。
陸别年的神色頓時陰沉下去,平時溫潤的笑容此刻看上去也有幾分陰恻恻的,有三分段滄玠的影子在了。
“陛下,本宮鬥膽進言。”一紅裙美人從涼國座席起身,輕擡蓮步款款上前。
段滄玠聞聲看去,熟悉的面容讓他如遭雷擊:虞七姝!
“涼國公主有何高見?”陸别年側目看去,和虞七姝對上視線。
虞七姝收回目光,不卑不亢道:“前有大明與我大涼聯姻,奈何世事難料,我王兄的準王妃現成了陛下的雲昭儀。那不如趁此良機,由我代表大涼和親,嫁給陛下,順理成章地替陛下擋下這杯獻酒。”
陸别年和段滄玠都看着虞七姝,前者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後者目光沉沉想從她身上探究出什麼。
“既然涼國公主如此識大局,孤也難卻公主的一番心意。明涼兩國百年邦交,有公主苦心,定延續千古。還請段大人當堂為公主擇個封号。”陸别年龍顔大悅,話尾被提到的段滄玠猝不及防。
“搞錯了吧,陛下。這種事怎麼好讓咱家來定?”段滄玠笑得虛僞。
台下知道他的人自動将他的話翻譯成:什麼東西,這種破事還敢勞煩老子來做,嫌命太長?
“段大人乃國之棟梁,孤萬事倚仗。為了表明我朝對涼國公主的重視,維護兩國情誼,由段大人出面再合适不過。”陸别年一張笑臉燦若驕陽,迷亂了殿上滿座女眷的眼。
段滄玠聽到那些竊竊私語,氣不打一處來。
他雙眼流轉悄悄去瞥雲飛白的臉色,故作姿态地說:“陛下如此擡愛,咱家再推辭就顯得咱家不懂事了。如此,便封為昭妃吧。”
一個雲昭儀,一個昭妃,直白地打雲飛白為首的雲家人的臉。不痛不癢,但不除不快。
雲飛白那張久經沙場的黑臉果不其然怒了,眼刀唰唰往段滄玠身上紮,後者一一無視。
死老登,跟我對着幹,我就跟你女兒對着幹。看誰給誰找不痛快!
陸别年臉上挂着淺笑,心情令人捉摸不透。他跟段滄玠道了謝,很快命人擡來椅子,虞七姝在雲婳身旁順利落座。
唯有姹月不甘心地走下台,回眸戀戀不舍地看向陸别年。
段滄玠戲還沒看夠,就戛然結束,索然無味地拿起酒豪飲。
胸口一癢,他一時抑制不住,噗地全噴出來。
第一眼他看到陌藜白一貫冰山的臉霎變,第二眼他看到血淋淋的碗盤杯盞,最後一眼他看到面前放大的陸别年那張驚慌失色的臉。
然後段滄玠眼前一黑,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