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孤想先傳一份诏書回去,昭告天下,你是孤的皇後。”
“……”傻杯吧。
段滄玠被陸别年中二的言論搞得老臉一紅,尴尬癌又犯了。
黃昏時分,陌藜白終于現身段滄玠的院子。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高大的黑影旁還連着一團豎着兩隻尖耳朵的小影子。
段滄玠正圍爐煮茶,聽見聲音,擡頭看去,樂了:“不是放生去了嗎?怎麼走了大半天又帶回來了?”
陌藜白無奈,往旁邊跨了一步拉開距離,演示給段滄玠看,狐狸立刻四爪并用黏了上去,髒兮兮的前爪在陌藜白的披風角留下兩朵梅花形狀的灰腳印。
待陌藜白走近,段滄玠發現他那件披風底下到處都是被抓壞的勾絲,簡直慘不忍睹。一看就知道是哪個小壞蛋幹的。
段滄玠将富有深意的目光落在狐狸身上,狐狸抖了抖耳朵,竟跳進了陸别年懷裡。
三人都哭笑不得。
段滄玠拿出一件自己的披風換給陌藜白,将被撓壞的披風搭在椅背。
“它這是知道我和師兄都要放它回去,才跑去找你。”
陌藜白看了一眼趴在陸别年膝頭的狐狸,淡淡道:“它以為陛下能留下它。”
“它咬的那一口現在還沒好全,陛下不剝了它的皮都算好的。”段滄玠嗤笑,翹着二郎腿和陌藜白靠坐,跟對面的狐狸和陸别年相對。
“一看到它就想起段大人,孤倒是很想養。”陸别年裹着紗布的手在狐狸頭上摸了摸,後者乖順地眯起眼睛。
……服了!
突然被狐塑的段滄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噴出一口黑血以示不滿。
“怎麼還是吐血?”陸别年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吓得狐狸嗖一下跳下去躲進桌底。
段滄玠暗爽:小樣,老子還治不了你了。
“凡事都有個過程,不可能剛開始喝藥就有效果。”段滄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實際上他根本沒喝過治好他那藥,他隻喝吊着他半條命的藥。
“真的嗎……”陸别年将信将疑,挪着凳子坐到段滄玠身邊,熟練地遞帕子倒茶。
另一邊的陌藜白表示沒眼看,起身出去叫人上菜。
“你不信?那行這婚我不結了,這皇後誰愛做誰做。”段滄玠馬着臉,雙手抱肘故作不忿,“你現在就走,回京。”
嘔。被自己親口說的狗血劇台詞惡心到的段滄玠表面裝得滴水不漏,讓陸别年真的信了。
“孤隻是擔心你,沒有不信你。”陸别年湊到段滄玠面前,認真解釋,“别生氣了,咱們去用膳吧。”
段滄玠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三日後,梅花開了。一樹火,滿庭芳。
段滄玠和陸别年合做了一壇梅花酒,打了标記埋在樹下。陌藜白從街上買了一壇白梅酒和他們埋在一起。就此返程。
狐狸最後還是跟着他被帶到攝政王府,成了一隻衣食無憂的富貴狐狸。
段滄玠回到紫宸殿,第一眼就被挂在正殿的赤色嫁衣雷到了。
他詫異于這件嫁衣的完工時間,陸别年笑着讓他去試試看合身與否。
“中秋宴結束後,孤就差人着手趕制嫁衣了。如今看來時間卡得正好。”
換好衣服,段滄玠沒急着出去。他隻試了外層長衫和鶴羽鳳氅。無一例外,都很合适。
昏花的銅鏡裡映照着他着紅衣的半身,他莫名有些沉重。他估摸着自己的死期将近,不确定自己明日的典禮還有沒有力氣支持他走完全程。
要是死在半道未免太丢人,毀了他一世英名。
不行,他得去跟陸别年商量商量。
見段滄玠出來,陸别年眼前一亮。
“怎麼沒試全?”
“誰讓你把嫁衣做得這麼華麗。太麻煩,我懶得。”段滄玠打了個哈欠,“我覺得封後大典的繁文缛節太多了,能不能簡單一點,去宗廟受禮之後就讓我回紫宸殿?”
“是孤考慮不周。舟車勞頓,你身體未愈,确實該多休息。”
段滄玠點點頭,展臂示意陸别年替他把氅衣脫下來。他實在沒力氣了。
“那你早些休息,孤明日來接你。”看出段滄玠眉眼間的疲倦,陸别年命人進來收好衣服,在段滄玠額間印下一吻,催促他去休息。